“这套体系确实有利于大势力,用以捆绑人身,还有人心。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比过去的土地捆绑政策还要严重的多。
过去的将人绑在土地上是因为土地能生产粮食,没有粮食人就活不下去,是一个生存问题。
而现在呢,因为律法的限制,还有农业的快速发展,生存不是问题,所以人们更多关心的是其他问题,比如子女的教育,自身的发展,还有如何生活的有尊严等等。
这些呢,都可以通过现在这套体系来控制,以此来获取更大的利益。
就像刚刚那个人,他想让子女获得更好的教育,就不得不接受对方的压榨。”
说着说着,路明远的心情低落了下来。
如今这才二十来年,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一直没有出现变化的话,将来会怎么样?
会将底层人民的进路进一步封死?
还是会将那条上升的路一直保留着?
甚至更进一步,将其彻底拓宽?
对此,路明远心中已经有所预料。
那个马家真的是唯一的一个吗?
有了如今这个重新掌控底层人民的机会,而且还是借着慈善的名义,师出有名,那些世家真的会放过吗?
而且就算是有人真的想做慈善,一旦他做大了,挥手间便能左右别人的命运,他还能坚守住自己的初心?
如果他能,那他的下一代也能吗?
下下一代呢?
对此,路明远表示怀疑。
甚至别说其他人,就算是对他们自己家里,路明远都没多少信心。
是,身为第一代院长的景致是能坚守住,但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呢?孙子孙女呢?甚至更下一代呢?
这些人都能不改初心?
如果真的如此,那路明远倒要对自己的那些后辈们刮目相看了。
对此,景致也有所了解。
前阵子她还听说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家独大的情况,比如一两个世家便将整个城市给瓜分了个干净。甚至获得了“王半城”、“李半城”的“美誉”。
原先景致还以为对方都是和他们书院一样,都是尽可能的公平行事。现在看来,对方八成和马家是一丘之貉。
想到此处,景致连忙焦急的追问道:“夫君,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貌似惹祸了。
先贤们好不容易花了上千年的时间才让那些世家给平民百姓们让了一条路,结果由于我们的关系,那些世家又卷土重来,而且将那条路封的更死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推演,景致甚至已经可以看到,百姓们为了能生活的更好,甚至更进一步,不得不接受那些世家大族的鱼肉与压榨。
甚至演变到最后,可能活的比古代还惨。
每天只是麻木的工作。没有理想,没有心念,更没有希望。唯一比古代好的,估计就是饿不死吧!
那样的人生,光是想想,景致就觉得压抑、绝望。
一想到这祸是他们引起来的,景致更是焦急万分。她紧紧的盯着自己那一向主意超多的丈夫,想让对方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谷孖/span只见这是,路明远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一大半了。”
“解决了?”
景致相当的诧异。这个问题不是刚出来吗?怎么就说解决了?
见此,路明远继续解释道:“对啊!
你呢,也不要觉得压榨平民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重要的是要看压榨得来的利益用在了哪里?
只要能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么大概率就不是什么坏事。
就比如我们听涛书院。
我们书院的整个体系是不赚钱的,获得的利益除了维护整套体系的运行和一定的发展以外,其余的收益都用于给员工发福利了。”
“嗯,对!”
想着自家的员工可以享受免费的食物,免费的养老、教育、还有医疗等福利,景致微微有些骄傲。
这可是自己和同伴们好不容易通过二十来年才努力得来的成果,自然值得高兴与自豪。
特别是看到马家范围内的普通人那时而苦闷,时而忧愁麻木的脸色;再想想自家桂花巷那些孩子们的笑脸,青年们的斗志昂扬,老年人的舒心开怀,景致心中更是激动万分。
这可是自己亲自努力得来的结果。
这时,只听路明远继续道:
“和我们不同,那些世家大族呢,他们通过学校和工坊获得的利益是不会全部再投入进去的,他们是要赚钱的。
而赚到的钱呢,肯定也只会分给自己的家族。
所以同样的情况下,他们这边的民众福利肯定没有我们那边的好。”
“嗯!确实!”
这些都是可以用眼睛真切看到的,所以景致也没什么可谦虚的。
“我们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些呢?
一是因为我們确实一视同仁;二来呢,也是因为不缺钱,所以也没有这个赚钱的想法。
但是,我们不可能去要求其他世家不赚钱。
这不现实。”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