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 民间要守孝一年,这一年内不仅不能嫁娶,还不能作乐。
沈静庆幸自己这时候待在远在京城外的晋阳, 要不然在京城内还要加上一个四十九天内不能屠宰的禁令。
不能嫁娶和不能作乐,这两件事对于沈静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她每天照常来饭铺干活, 只是饭铺里的客人们比以前议论的多一点。
“据说新帝一登基,就把张首辅下了大狱。”
“我听说这张首辅可不是什么好人, 先前残害过好些忠良。现在落了这么个下场, 也是罪有应得。”
“那这么说来, 这新帝还是个明白人, 知道这张首辅不是好人。”
“只希望这新帝可别像老皇帝一样昏聩,要不然遭殃的还不是我们百姓。”
沈静对这最后一句倒是深以为然, 老百姓才不管谁当皇帝呢, 只要不是太昏聩,有点作为, 他们就阿弥陀佛了。
远在边关的罗胜和夏总兵听到最后是五皇子坐了那个位置,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夏总兵还调侃了罗胜一句, “这位新帝之前就挺欣赏你, 说不定他登基以后,你这阶品还能再升一升。”
罗胜只当这是玩笑话,从夏总兵这里退出去以后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只是刚来到自己的营帐前, 便有个亲兵迎了上来,“罗参将, 那位李先生的烧已经退了,他说想见您一面。”
这位李先生就是宋尧臣托他照看的故交,罗胜原以为既是宋尧臣的故交,那么这人应该和舅舅差不多年纪, 没想到这人比宋尧臣要小上十来岁,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罗胜倒是有心想问这位李先生是如何认识自己舅舅的,只是这位李先生一来边关就病了,而且病的昏昏沉沉,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好在经过军医的治疗,这位李先生终于退下了烧,也恢复了意识。
罗胜进来看他时,这位李先生正在喝米汤。
李先生昏迷这么多天刚醒来,军医吩咐不能给他吃太实的东西,亲兵们便让伙房的厨子给他熬了锅米粥。
一碗米汤下肚,李先生才看见了罗胜,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你就是宋总镖头的外甥吧,都说外甥似舅,这话果然不差。”
这位李先生看着三十来岁,五官只能算得上是普通,唯独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人的时候精光四射,不看人的时候就如一池潭水幽深宁静,倒让罗胜一时猜不出他的来历,只能先简单的问候了一句,“先生好点了吗?”
李先生点点头,似是想说什么,看了看一旁站立的亲兵,又望了望罗胜。
罗胜会意,便让亲兵们下去了。
等亲兵们退的干干净净,李先生这才道:“你舅舅许是没跟你说过我的来历吧?”
罗胜点头:“确实没有,舅舅只说你是他的一位故交。”
“其实故交谈不上,只不过有些交情而已。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重情重义,居然想办法把我从牢里救了出来。”李先生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原本是绍兴的一个师爷,只不过跟着主家路过黑云寨的时候,被黑云寨劫了下来。那黑云寨的寨主倒有点良知,只劫了我们一行人的金银财物,人倒是丝毫无伤。本来我也可以全身而退的,没想到寨主听到我是师爷,便硬把我留了下来,说是以后可以给他出个谋什么的。”
李先生到底病后虚弱,说了这么多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等咳完以后才继续道:“可惜我这师爷始终没派上什么用场,一直在黑云寨吃了好几年的闲饭。本来觉得寨主待我还算不错,寨里的日子也还算悠闲,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哪想到寨主一时识人不清,惹来了一场祸事,也连累我一起进了大牢。要不是你舅舅把我救出来,只怕我就死在牢里了。”
罗胜听到这里,也差不多明白了舅舅的深意。他之前给宋尧臣写信的时候,也提到过边关的局势,想来是宋尧臣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边关,便把李先生送来给他做帮手。对方到底做过师爷,有些决断不了的事就可以问他。
至于李先生的身份,他虽然在黑云寨待过几年,可是手里没犯过人命,加上这里离晋阳这么远,黑云寨的人又都已经落网,不会有人认出他。
不过军营到底不是安置人的好地方,罗胜打算等这位李先生好一点以后,便让郝勇帮着找个小宅子,先让这位李先生在边关安顿下来再说。
郝勇是当地人,人脉本来就广,现在做吃食摊子,认识的人就更多了,没过多久就给罗胜找了个小宅子。
罗胜去看宅子的时候,郝勇还打趣他,是不是打算金屋藏娇。
罗胜知道郝勇想歪了,又不能多做解释,只好说是有位远方亲戚过来投奔他。
这个小宅子,距离郝勇住的地方并不算太远,罗胜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便把这宅子买了下来。
品级升上来以后,罗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