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都默契低了头扒饭的当儿口,只有连山景与吉婆婆两相对视,含情脉脉,道:“夫人好文采!”
吉婆婆报之以嫣然一笑,复又转头对苏任平道:“对了,平平,好像还有一道菜没介绍吧?”
“是是是,”苏任平这才接着说,“还剩下的就是这道菜了……”他指向那盘唯一还没被介绍过的炒随便,道:
“这道菜的名字是:你的眼泪让我擦干。”
“咦?”还没等众人询问这菜名的含义,晴方先不解道,“我记得,你曾经给我做的白菜三吃里似乎就有这道你的眼泪让我擦干,但当时所用的材料,好像和今天这盘不太一样吧?为何材料不同,却用了同一个名字呢?”
“说起来有些汗颜,”苏任平忙解释道,“这菜的取材呢,大都是看看手头有些啥,归做一处炒了便是,也就是厨房里有啥就用啥。当时我给晴方做的时候,好像就只有白菜和秋天的眼泪吧?所以便取了如今这个名字……
“而如今你用了前面那些菜品余下的材料,却依然沿用了上次的菜名?”贺兰潇笑道,“这似乎有些随便啊。”
贺兰潇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他说起来也是无心,但听到旁人耳中,却难免有些挑拨离间的味道。
不过苏任平却并不在意。他哈哈笑道:“贺先生这话还真说到点儿上了!”
“嗯?”晴方微微皱了皱眉,“这话怎么说的?”
苏任平笑道:“这菜呢,本就是用手头材料凑在一起随便炒炒而成,所以我最初是管它叫作炒随便的。”
“炒随便……”青岚咯吱咯吱嚼着一口白菜和香菜,道,“这个名字也不错啊,挺直白的。”
“有吗?”晴方的目光射过来,“你不觉得有些过于随意了吗?”
青岚立马领会精神,忙道:“对对对,太随意了……嗯,而且放在今天的菜单里,我觉得还是用‘你的眼泪让我擦干’比较能统一风格。”
苏任平听着,不由看向了晴方:“你觉得呢?”
“我觉得青岚说的有道理。”晴方一本正经道,“而且我觉得,你这道菜啊,这回做的没上回好吃。”
吉婆婆和连山景低下头来,相视一笑。
苏任平好像是没瞧见大家的窃笑,只挥挥手,道:“得了,这回桌上这十道菜,嗯,是九道菜加一个主食,我都介绍完了,大家随意啊,随意……”
“就像你的眼泪让我擦干一样随意吗?”灯姨似笑非笑道。
“咳,别光说笑了,赶紧吃啊!敞开了肚皮吃!”苏任平笑道。
“你放心,我们一直在吃着呢。”姚朱安亦笑道,“不过都还没敞开肚皮,因为我们得留点儿肚子,给你的压轴大菜呀!”
“对呀,你那道大菜——烤小野猪崽,现在还不上吗?”连山景亦催促道,“我可是等着呐。”
姚朱安和连山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催苏任平上那道烤乳猪大菜。
“好说,好说……”苏任平嘴上虽然应着,可是仍坐在桌边并未动身,甚至他连头也没抬,只是埋头大吃着自己碟子碗里的菜,一副饿坏了的模样。
“你们让平平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吉婆婆心疼道,“这孩子今儿还没吃维生丹呢。”
众人虽然是来赴宴的,但是以前的习惯总改不了,所以他们也都是在早晨吃过了维生丹才过来的。只有苏任平因为头一回操持这样大的宴席,忙的脚不沾地,早把维生丹忘到了脑后。
苏任平这才抬起头,对吉婆婆笑了笑。他其实也就是在厨房里忙活时,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吉婆婆竟记在了心里,这叫苏任平心中一片暖意,仿佛房间里的暖炉都生到了自己的怀里。
晴方听了,则用筷子敲敲盘碗,略提高了些声音,道:“这一半天的,咱们都有吃有喝有聊的了,阿皮却是除了做菜做饭,就是光顾着给我们介绍菜品了……我说,咱们能不能叫人家喘口气?”
“能,太能了,”姚朱安笑道,“晴方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们再催,岂不是显得心里只记挂吃的,不记挂人了?”
叶橘井反应慢,嘴却跟的快:“咦?我们一直聊的、讨论的、关心的,不就是吃的吗?为啥要记挂人?记挂谁啊?”
苏任平瞧见贺兰潇嘴角一勾,怕不是马上又要蹦出什么文雅词儿来损自己,于是赶忙抢先说道:“行了行了,诸位都别急哈,其实我也急着呢,我生怕我这一桌好菜,在最后的一哆嗦上给演砸喽……”
“没事儿,你别紧张,”又是姚朱安嘻嘻笑道,“不管你那道大菜烤成啥样、吃着啥味儿,我们都保证叫好,这你能安心了吧?”
“可别可别,”苏任平急忙摆手道,“我请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对这些菜式的真实意见。若是你们只会给我吹彩虹屁,那我可就白请你们了。”
“你放心,我们绝对客观公正,”青岚亦笑道,“姚老板不过是哄着你放轻松些罢了,你别当真。”
“诶……咳……”苏任平摇摇头,只好又笑笑,道,“还是那句话,大家别急啊,咱们那道大菜呢,积苏正在厨房里做最后一道工序,做好了立马就上桌。”
原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