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想让你好好的,可是……”晴方忽然垂下了眼睛,“可是,你现在这无欲无求的样子,让我害怕……”
苏任平听的云山雾罩外加心惊肉跳的:“我无欲无求?没有吧?我要是无所求,干嘛要开这间专门店?你怕……怕什么?”
“你……”晴方咬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终于把心底话说了出来:“你和国王的隐潭之行,是抱了必死的心吧?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没有胜算,所以才要在临去之前,把自己想做的事儿都做一遍,至于结果……至于这店开成什么样子,你就不是太在乎了,所以才会……”
“所以我才会对恩纳米大度让利?”苏任平苦笑道,“我不得不要佩服你的想象力啊。”
“难道不是吗?”晴方瞪大了眼睛。
苏任平不知该哭好还是笑好:“你是盼我回答是,还是不是?”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晴方越说声音越小,“连贺先生都说他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帮你……”
“你听他说呢!”苏任平摇头道,“他有办法也得先告诉国王,怎么可能会来帮我?”
晴方脸红了红。即位大典上她走的早,没瞧见后头的好戏,但是那场闹腾腾的大典结束后,关于国王和贺兰潇的传闻,已经飞的满天都是,晴方不知道也知道了这二人的关系。但是触及自己尴尬的“未婚妻”身份,她提起这二人到底还是有些别扭的。
苏任平叉了一块秋天的眼泪,放在嘴中细细嚼了咽下去,这才说道:“隐潭之行自然是凶险的,这种危险,无论对我还是对于国王,都是一般无二的。既然我们都在一条起跑线上,你说我有必要先自己给自己浇灭信心吗?”
晴方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找到下隐潭的方法了?”
“那倒也没有……”看着晴方的脸又垮了下去,苏任平忙道,“不过我相信我也不至于会直接去送死……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晴方看着神色自若吃着白菜心的苏任平,心中不由升起些佩服来,只觉这人当真是有种泰山崩于前却不为所动的大将风度,不由叹道:“阿皮,你这份自信,真叫人自叹不如啊。”
“咳咳……”苏任平似乎是被白菜心里的醋呛了一口,他抬头对晴方微微一笑,继续装出一副万事都不在话下的沉着且心里有数的模样,只是心里却在苦笑着:
姑娘,拖延症了解下啦。
拖延,是做社畜做惯了的苏任平,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时,最拿手的杀手锏。
拖一拖嘛,很多事儿就拖没了。
虽然这次下隐潭的事儿,怎么看都是躲不掉的;虽然一想起来此事,心中仍是无法避免的生出些乱糟糟的烦恼来,但是都不妨碍苏任平暂时把这烦心事丢在一旁不去管它。
享受当下嘛。
晴方哪里看得到苏任平的真实心思,她伏在桌上,眼睛亮亮的,望着苏任平道:“这样说来,你张罗着开这店,并不是为了完成遗愿咯?”
“是愿望,不是遗愿!”苏任平哭笑不得,“我还没活够呢!”
“那你对恩纳米做出让步,就真的是……是心甘情愿的?”晴方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追问道。
苏任平皱皱眉,自己对恩纳米做出让步这件事,就这么不好被人理解吗?这都被问多少遍了?这世界,难道每人相信谦让是美德吗?难道就非要针尖对麦芒争个高下才是正常思路吗?
苏任平实在不愿再重复,只半认真半开玩笑,道:“舍财免灾嘛。我头一天开业,要是把时间都浪费到和恩纳米的纠缠上,是不是太得不偿失了?我知道,我让出的那些利润,说少也不少,但我乐意,你们无需替我惋惜了。当然这笔钱对于恩纳米来说,他估计回去算算还是觉得不够多,但我也不能给他再多了。哪怕他日后再来找麻烦,呵呵,最起码我这段时间买了清静不是?”
若是自己不放弃那点儿利润,估计这会儿还在跟那恩纳米纠缠不休呢,哪里来的时间能像现在这样,与晴方坐下来,好好吃点儿东西呢?
说到吃东西,苏任平低头看看桌上的“白菜三吃”,仍是有些遗憾,道:“今天这菜做的还是简陋单调了些……”
见苏任平真的是对此毫不在意,晴方不由也跟着放下了心来:“白菜三吃已经很好吃啦!阿皮你不要太谦虚啊。”
晴方不怀心事的时候,笑起来各位明媚。苏任平看着,自己嘴角也忍住不慢慢勾起了微笑,心中顿生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好像有些高兴,又有些怜惜,就像是小时候的自己在得到一块儿不常见的点心时,那种捧在手中,既想要吃,又舍不得吃掉的心情。
苏任平脱口而出:“我想给你做更多更好吃的。”
“好啊!”晴方仍是笑的不染杂尘,“对了,我明天要去王宫,正好我去王宫的大厨要只飞鸡回来,反正飞鸡搁他手里也是糟蹋。”
苏任平想象着被掠夺了飞鸡又被侮辱了厨艺的大厨的脸色,不由跟着晴方嘿嘿笑起来。
不过,晴方去王宫做什么?
“哎,你知道我去王宫做什么吗?”像是看透了苏任平的心思,晴方问道。
“去干嘛?”苏任平忙问。
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