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仿佛是有形的尖锥似的,简直要穿透人的耳膜,直直刺进脆弱的大脑之中,将能够闻听此声的人全都搞疯。
晴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可这样做似乎并不能减弱那尖叫声的分毫。
站的比较靠前的大宽就更受不了了。那尖叫就像一把尖刀插进了他的头颅,正狠命地搅着他的脑子!可大宽却狠狠咬着牙,愣是没后退一步!
用火似乎真的有些作用。
大宽清楚地看见,火焰所到之处,那“女鬼”的发丝虽然没有被点燃,但是却像蜡烛铁水一般,遇热全都化成了黑水,瞬间竟顺着阿皮的脖子,流淌了他一身。空气里也顿时弥漫起一股恶臭。
眼见这火焰起了效,大宽乘胜追击,又悄悄往前走近几步,想要将木柴顶端的火焰干脆杵到那“女鬼”的脸上,干脆将这鬼东西一把火给烧光!
晴方到底担心阿皮安危,她忍着恶臭和尖叫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地上摸到弓箭,搭了一箭在弓上,深吸口气,抬起弓箭,往“女鬼”方向瞄了过去。
这一瞧不要紧,晴方身上的冷汗刷的下来了。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从地上站起身来,大喊道:“大宽退后!”说着,她手中的箭也嗖的射了出去!
顾不了许多了。
因为,她看见那“女鬼”的头发似乎被火焰给激发了似的,不少反多,简直像是反了水的下水道似的,呼呼的不停往外冒,而且那些头发都像通了电似的,根根直竖,像是一根根的黑色利剑,朝着大宽扎了过去!
大宽此时也才注意到“女鬼”头发的异动。然而,那些头发速度极快,简直是飞射而来,大宽哪里躲避的及?
甚至,晴方情急之下射出去的那一箭,也被那些诡异的头发半路拦截,硬是给打掉在了地上!
大宽眼睁睁看着纤细稠密的头发要将自己扎成个筛子,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细雪嗷的一声长嘶,狂奔而来,低了头抵着大宽的腰,硬是将他给抵开撞到了一旁,冲劲儿之下,大宽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手里长棍木柴全都扔了出去,若不是晴方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差一点就跌进了火堆里。
但毕竟躲开了那些头发。
大宽不及起身回身望去,只见那些利剑般的头发深深扎进了他刚才的站立之处,若不是被细雪撞开……大宽狠狠打个哆嗦。
那“女鬼”的尖叫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歇,但她满怀仇恨的攻击却并没有宣告终结。
细雪和大宽晴方三个紧紧贴在一处,耳听得一阵扑簌簌的细碎之声,夹杂在木柴燃烧的毕毕剥剥声中,从这里或那里传了出来。
大宽和晴方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他们紧张地四下里张望着,却仍旧无法判断那突然而起的细碎声音从何而来?
细雪耳朵转了转,它忽然抬起前蹄,重重地在地面上踏了几踏。
“地下?”晴方下意识地往脚下看去。就在此时,一束黑色的细丝呼的撞破晴方等人面前的土地,像是浸透了毒的利剑飞镖,兜头盖脸漫天遮向晴方等人!
那“女鬼”的发丝,竟从地下突袭而来!
可是明白的太晚了。晴方等人身后便是熊熊燃烧的火堆,左右前后俱被这无数的发丝包围,哪里还有退路?
“抄家伙!”晴方大吼一声,刷的从靴子里抽出把匕首来,横刃向着那黑色丝发砍切而去!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迎头痛击吧!
大宽像是被晴方给鼓舞了,亦是大喝一声,也顾不得烫,随手从火堆里抓出一根已经烧成木炭的火红木柴,狠狠丢向那些头发。
可这些从地底钻出来的黑色丝发,似乎变得愈发坚韧且致密起来,不仅晴方的匕首根本无法切动它们分毫,而且就连大宽甩过来的冒着火星儿的木炭都不能令它们退缩!
晴方的匕首早被那些发丝给绞脱了手,而她的箭袋以及大宽的长棍铲子等装备,全都在休息时放在了火堆另一边的地上,此时完全够不着……
而且那些发丝越涌越多,越压越低,此时此刻,就算晴方他们手里有兵器,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就在众人渐渐滑向绝望的当口,就听在阿皮的方向亮起一声呼喝:“各位趴下!护住口鼻!”
晴方大宽以及细雪早已被发丝给压迫的半蹲在了地上,此时听见这个陌生的声音,完全来不及怀疑,凭着本能就照着做了。
就在他们刚刚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听那“女鬼”的尖叫骤然又起,甚至还变本加厉,简直就像是一声怨毒咒言,尖锐地劈开森林,劈开夜空,回荡在众人头脑以及宇宙洪荒之中,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下来。
这叫声令闻者心口烦闷,简直想要自己也大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抓烂自己的胸口才算舒服。
晴方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这种冲动,以至于让自己的脸都深埋在了地面厚厚的腐叶层里。泥土潮湿**的气息径直冲进她的鼻孔,但这样浓重的气息却也无法掩盖空气中突然强大起来的恶臭之味。
那恶臭与之前发丝被火燎烧后的味道有些相似,但要比那味道更加浓重,更多了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