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大漠深处走,众人遇到的危险便越多。
风暴如家常便饭,更棘手的是隔三差五就要出现一次的妖兽潮。
大漠里的妖兽喜欢群体活动,每次一出现就是一大群,它们潜伏在沙子之下,遮遮掩掩不留痕迹,防不胜防。
众人有时候躲避不及,和它们撞了个正着,只能齐心协力杀出一条路来。
云暮归用的武器是长剑沉乌。
虽不能动用灵力,但沉乌本身就是品质精品绝世罕见的灵剑,削铁如泥,碰着妖兽如切菜砍冬瓜,云暮归挥手哗啦削过去,一片妖兽便身首分离。
看得沈微雪很心动,很想将浮白也取出来使使。
然而不行。
一取出浮白就等于自爆身份且不说,他的浮白剑灵还在沉睡中,要使用这柄灵剑,需耗费更多心力。
沈微雪撑不起。
他只能继续用着特制的折扇。
他的这折扇要比普通折扇长一些,扇柄处设有机关,能在扇骨尖冒出利刃,同时也嵌有灵石,能短暂提供灵力——不过同样的,这些灵力也会被大漠风沙吞噬。
故而一路上,沈微雪更换了无数次灵石,很不方便,但确实是他能用的最合适的武器了。
又一次冲出妖兽潮包围之后,娜依一边气喘吁吁地将长鞭绕回手腕上,一边看向云暮归。
通体乌黑透澈的长剑滴血不沾,被沉稳冷静的青年握在手里,十分夺目。
娜依真情实意地夸赞道:“云大哥的剑术很精妙。”
她在澜城里从没见过能将剑使的这般帅气的人,手腕一转,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轻时若流萤,重时可劈山。
云暮归不知为何,居然破天荒地接了句话:“是我师尊教导的好。”
站在他身边,正在给折扇换灵石的某位沈姓师尊一个不留神,险些应了声在呢,一张口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在叫他,堪堪收住,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
吓了一跳,差点翻车。
云暮归听见他咳嗽,转头,像是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认真地朝娜依道:“我师尊是天下第一好的师尊。”
娜依:“……噢。”
“咳咳……”这回沈微雪是真呛到了,偏过头掩唇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破徒弟嘴这么甜呢,听得他老脸一红。
沈微雪压了压喉间痒意,一抬眼,发现娜依和云暮归都在看他,他唇角一僵,旋即掩饰性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问杨伯:“杨伯,还有多久才能找到冰魄花?”
杨伯年纪虽大,身手却仍旧敏捷,不输年轻人,他使的一手好匕首,方才也斩杀了不少妖兽。
沈微雪原本还担心杨伯遭不住,后来发现妖兽们似乎并不多扑向他,偶尔几只撞过去,也被杨伯游刃有余地杀掉,才放下心。
“位置上……已经快了。”杨伯将匕首擦干净,收回配鞘中,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周围,又默默盘算了一下,才沙哑着嗓音道:“但是还要等一场风暴。”
沈微雪微愣,没理解:“风暴?”
“是啊,风暴。”杨伯淡淡道:“一场能把你们带去迦兰城的风暴。”
……
因为杨伯这句话,众人在附近接连徘徊了好几日,没再深入往里走,期间也碰见了好几次风暴,大大小小。
不过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更没有将他们带进迦兰城。
沈微雪翻来覆去地将迦兰城的传说思考了几遍。
传言迦兰城后来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尘暴给深埋沙底了……难道杨伯说要等的风暴就和这有关?
沈微雪去问杨伯,杨伯沉吟许久,眼底渐渐浮起迷茫:“我也不知道后来迦兰城变成什么样了……我只知道,那最后一支使臣队伍,是被一场奇怪的风暴卷到迦兰城的。”
沈微雪心底怪异的疑惑感越来越重,他意识到什么,轻声问:“杨伯为何对这使臣队伍如此熟悉?”
杨伯曾道这使臣队伍在归途中葬身大漠,无人归还,那他知道的这些事情……又是听谁说的?
这问题似乎是戳着了杨伯的什么回忆,他浑身一颤,原本清明的眼底染上了一丝浑浊,他停顿了好久,才缓声道:“因为我——”
他话没能说完,脚下轰隆声鸣,陡然间沙层一松,一条足有人手臂粗的毒蛇破沙而出,吐着猩红的蛇信子,明明离杨伯更近,却嘶嘶地扭身朝沈微雪扑来。
沈微雪眼疾手快地展开折扇,利刃弹出,卡住大张的蛇嘴,旋即手腕用力,激起扇上灵气,将那毒蛇一劈两半。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而沈微雪劈完这条之后,远处近处,沙层耸动,开始有源源不断的毒蛇冒出头来了——
新的妖兽潮来了。
这些蛇为了便于隐匿,长得和黄沙颜色接近,近乎融为一体,潜伏蛇行于沙下,突然窜出来,极难躲避。
众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毒蛇,这玩意比之前的他们碰到的妖兽都难搞,就算将之一劈两半,断开来的两截都还会疯狂扭动,碰见什么缠着什么,许久才会死透。
四人被这无穷无尽的蛇群逼得只能各自躲避,等沈微雪发觉不妙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