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忽然的惊慌急迫让方静之吓了一大跳。
怎么提起静一大师她便如此激动起来?
梵音的眼睛瞪的硕大,让方静之有些不敢直视,“怀柳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我师父,那有可能是我师父,我要去找她!”梵音说话间立即看向方静之,“麻烦方公子把那间寺庙的地址告诉我,我要去找师父。”
“什么师父?静一大师已经走了。”方静之皱了眉,丈二摸不着头脑。
梵音连连摆手,“我是去找那位师太。”
“那位师太随同静一大师去了京城,她身体不好跟随去京中寻访名医,怀柳妹妹,那位师太是你的师父?这又是怎么回事?”方静之的好奇心涌起,梵音提着一口气僵住,“去、去了京城?”
“是啊,我本应该前两日便回来,就是为了送静一大师才耽搁了两天,虽然没见到那位师太,但随同的人员中的确有她,听说她要去京中的哪一间尼姑庵静修,我……我忘了。”
方静之也懊恼自己的记性太差,“怀柳妹妹不必急,如若你有心找,我自当可以再寻人去问一问。”
梵音好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机缘不合,或许是师太不愿见我,待我有机会去京中会自行寻找,不麻烦方公子了。”
方静之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之前见过的杨怀柳都是笑眯眯的小姑娘,即便前几日杨志远出事她也有硬撑着的坚定,今日脸上的忧伤和失望他从未见过。
这位师父对她来说就这样重要吗?
梵音的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她来到庆城县虽然忙碌不休,但吾难师太在她心中始终没有忘怀。
从人生地不熟到如今一切步上正轨,可她还没等寻出空闲时机去远郊的寺庙询问,如今却隐约知道吾难师太根本就不在庆城县,而且还去了京城。
如若说邻县,或许父亲会同意她去一趟,但若是京城的话,恐怕不会答应。
心中好似有一根绳子在紧拧着,绷紧的那一根弦让梵音的胸口难受,那是她这一世的亲人……
梵音静默的坐了许久,方静之便于一旁细心的盯着,待见她神色有些和缓,才叹口气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无事,我这就去做饭,方公子稍后。”
梵音起了身,方静之不由皱了眉,原本来探望的好心情也殆消一半儿,把身边的朱九叫来,吩咐道:“你回家把李二找到,让他去一趟邻县的庄隐寺,打探一下跟随静一大师去京城的师太法号,如有消息立即赶回来通知我。”
“少爷,您问个尼姑的法号干什么?”朱九很纳闷,方静之冷斥道:“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去,奴才这就去。”朱九寻了一旁的抹布擦擦手,他刚帮着喂了鸡,这会儿就要去跑腿儿传信,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一声呢?少爷不会是起了别样的心思吧?
朱九的匆匆离去并没有对这一餐饭有何影响,尽管梵音说是这一顿食素,那也不过是说说罢了,仍旧做了几道荤菜让方静之吃个痛快,待朱九回来,他便也起身离去,称是过两日再来。
还来?
梵音啧啧着嘴,二胖这一个小吃货隔三差五来一顿便罢了,连方静之也要陆续登门,自家开了馆子不成?
每个月的饭食银子起码要另加一两,若不是有面铺的收入,单靠父亲的月俸银子,恐怕还真填不满这几张嘴了。
彩云和青苗收拾碗筷,梵音又想起了吾难师太,回到屋中静静的坐了半晌,她依旧是没能从刚刚的状态中缓和出来。
她当初冒名顶替的认杨志远为爹,就是为了吾难师太和她自己;
如今已经习惯了与这位爹一起生活,也心中真将他当成了父亲,可最初想要寻吾难师太的事一直拖延没能实行,如今有这样一丝音讯,她心中忽然涌起了去京城的冲动,可现实来看,她却不能这样的只身离去,否则父亲怎么办?
她不再是当初的梵音,已经一大半融入进杨怀柳的角色里。
杨家村一直都没有来信,他们那些人不知怎么样了呢?
梵音的思绪飘了很远,直至圆月高空,繁星点缀,她仍旧坐在窗前一声不吭。
青苗和彩云不敢上前打扰,虽然都知道这位小姐亲善和蔼,但也有着执拗的脾气,特别是今日,她脸上挂着的忧色很重,前所未有的伤心。
这又是怎么了呢?
早间还特别的好,只是方公子来过之后就出现了这样的神情。
要不要回禀给自家老爷?青苗多了心,她是成熟的大姑娘,对男女之事更为敏感,县令的公子虽年仅十四,自家小姐十一岁,可过了年便都增一岁,也都是青涩懵懂时期……
还是得去告诉一声!
青苗心中笃定。
杨志远回来的很晚,戌时末刻才踏入院门。
其实这些时日他几乎都这个时间才能回家,可今天推开门往小屋走,却见到油灯燃亮。
杨志远笑了笑,应该是女儿怕自己归来饿着,准备好饭菜了吧?
快步的回了屋中,杨志远没等迈进门就听到一个声音,“老爷回来了。”
“怎么是你?”杨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