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青妩沉沉睡着。萧沉砚大步走到床边,第一时间检查了她了脉搏,确认她还喘气儿时,松了口气。他试着推了推青妩,却见人丝毫没有反应,不由蹙眉。隐约间,他从青妩身上嗅到了一缕酒气。那酒气内似还夹杂着一点奇怪的味道。“应如是”萧沉砚又唤了声,见人依旧没有反应,不由皱眉。他没再耽误,从旁扯下大氅,将人包裹了严实,紧紧抱在怀中,刚要往外走时,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下。萧沉砚垂眸,就对上了一双醉意惺忪的美目。“你来了啊……”青妩声音里透着几分迷茫。她蛄蛹了一下,像是寻找着热源,往萧沉砚怀里钻。“你怎么了”萧沉砚发现她的异常。“冷。”青妩嘟囔着,意识不清般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萧沉砚哑然,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有些没头没尾。“抱歉。”萧沉砚抱着她坐回床上,眸色晦暗不明,忽然问道:“你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青妩没答,她就像是醉糊涂了,只知寻觅热源的小手,冰凉的手固执的往他怀里钻去。萧沉砚的衣衫被她扯乱,他试着阻止她,却遭到了她的剧烈反抗,听到自她喉头发出的宛如小兽般的低吼呜咽,他手上一顿,下一刻,衣襟被扯开。她美目迷离,眼里透着凶光,死死盯着他的脖颈。像是透过他的皮肤,看到了下方流动着的温暖血液。鬼物的凶性在这一刻难以遏制,贪婪,饥饿,她咽了口唾沫,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刺痛传来,萧沉砚身体僵了下,下意识捏紧她的双肩,在听到她含糊不清的满足呜咽后,身体僵住。眸色有瞬间复杂,手抬起,却是轻缓的落在她头上,安抚般的轻轻拍着。血液的腥甜味在屋内蔓延,女子眼尾泛红,带着餍足般的迷醉。外间磅礴大雪忽然停住,逐渐消融。在堂屋内等候的少年和夜游齐齐起身,少年脸色难看,不善的问道:“他怎么做到的”过去青妩在阴司喝醉过几次,要将她从醉酒状态中唤醒,要耗费好大力气。夜游也是一脸懵:“我怎么知道”少年抿唇,目光沉了下去:“那个萧沉砚到底怎么回事”“六爷你也发现他身上的怪异之处了”“人间帝王命我不是没见过,但他的命格和气运分明不对劲。”少年目色沉沉:“他能杀鬼。”不止是杀寻常小鬼,那男人的命格强的有些过分了,他乃第六殿卞城王,竟能从那男人身上感觉到压迫。“六爷你都不清楚,我就更不知道咯。”夜游似笑非笑,压低声音:“当年死鬼历劫的事在下面是禁忌,我还以为,您贵为第六殿阎王会知晓一二呢。”少年冷冷睨他。夜游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随口般道:“这事本就奇怪嘛。”“好端端的阿妩作甚要去人间历劫,我听说后历劫后鬼帝爷曾让她入三川河洗去这段记忆,但她的魂体都被泡透了,人间历劫的这段记忆却还是不曾忘。”少年的脸色越发阴沉,夜游却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捂着嘴:“哎呀,六爷你不会不知道这事儿吧。”少年脸色阴的刻可以滴出水来。夜游笑吟吟道:“哦豁,这可怎么是好,过去你是一知半解,现在全都知道了,这贼船你是上还是不上呢。”“你敢算计我”恐怖的压力自少年身上逸散出来。夜游浑身鬼骨头咯咯作响,笑容却不变,他笑着:“谁让你和死鬼关系最好呢,再说你都眼巴巴追上来了。”他眼底锋芒一现,看向少年:“人间历劫之事已成她心中执念,你我都知道,执念不消,用堕无间。”“阴司下头有的是鬼盼着她从那个位置上下去,她回人间这件事,迟早是会暴露的,你得替她稳住下面。”“姐姐的事我自会上心,还需你提醒。”少年眼中戾气闪过。夜游笑意不改:“这点自然不用下官提醒了,下官想说的是,那位厌王殿下对死鬼来说颇为重要,六爷您对待那位时,还是悠着点。”少年笑意森森的看着他:“姐姐当初把你从地狱里拉拔出来,倒是拉拔出了一条好狗。”“见笑了。”夜游懒洋洋道:“欠她这么大个鬼情,总归要想法子还上一点的。”“你还恩情的法子就是纵容她胡来”“是不是胡来她心里有数,话说这回若不是她上来,谁能想到阴司与阳世还有勾结呢。”两鬼说话间,外间雪已经停了,转眼间就消融不见。屋内。青妩迷醉的眼骤然清醒。她手撑在男人胸膛上,抬起头,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男人颈侧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还在往外冒着血。唇畔是血味的腥甜。青妩咽了口唾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沉的可怕。“醒了”男人声音喑哑,脸色如常,瑞凤眼里积聚着令人看不清的情绪。他抬手揩去她唇畔的殷红,嗓音平静:“好些了吗”青妩咬了下唇,厉声道:“萧沉砚,你——”她刚刚喝下的那些血好像都化为了烈火,将酒醉后残余的冷雪都给融化,胸膛肺腑乃至灵魂都是暖融融的一片。“你疯了吗干嘛不推开我!不怕被我吸成人干!”“你会吗”他静静看着她。青妩眼带厉色:“你看我会不会!”他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将她的心绪全部揉乱。“你喝醉酒后就会下雪”青妩愣了下,就听男人继续问:“谁给你喝的酒”青妩瞪圆美目,脸色逐渐变得奇怪。她昨儿睡得好端端的,那香火烈酒就直接钻她嘴里了。至于给她灌酒喝的始作俑者。她瞪着他,嘴角扯了扯,还想问他大晚上发什么癫给她上供!萧沉砚像是料定她回答不出来,或是不会回答,撑臂坐起,扯了扯衣襟,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