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抓起弓,离开船舱,带了两个人,就用小船划着去了后方的舫船。
上去之后,王司徒果然已经在等着了。
他显得有些歉意:“季老弟,你叫我在此处守护船上货物,我没能做好,实在惭愧……”
季遐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坏事了:“怎么了啊?该不会是我的货物……”
“你运的那批纸张,在船舱里泡了水。”王司徒说道。
季遐连忙下了船舱,在看到货舱外聚集着一些吴国士兵,货舱里积的水倒是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但是季遐闯进去一看,那批从洛阳运来的纸张被泡坏了很多,虽然有一部分被抢救到了其他舱室,但是剩下的就基本都不能用了。
“怎么会突然进水?哪里进水的?”
季遐质问看管的士兵,那士兵也很紧张:“是上层划桨孔那里漏下来的,兄弟们都没发现,这边仓库的丘老八又不小心睡着了。”
丘老八一脸沮丧:“主薄,在下知道罪责严重,还请看在我初犯的份上饶我一命。”
季遐越发疑惑:“划桨孔不是被堵住了吗?”
在内河需要划桨提供动力,但是入海之后可以启用魔改风帆了,再考虑到遇到大风浪时的稳定性,季遐出海之后,已经让工匠把三艘船的划桨孔全部堵住了。
然而季遐问了,士兵们却不知道。
季遐隐约想到了什么,来到上层舱室,就看到,原本被封住的划桨孔被不知道什么人给掀开了,而且还破坏了一大块周围的船板,地面上还有一些烧灼焦黑的痕迹。
刚才遇到风浪,水从里面渗漏了进来,蔓延下去泡坏了跑商的商品。
看起来却不像是自然的事故,而是……
“有人故意搞破坏?”
上层的士兵脸色发白:“主薄,俺真没动过这划桨孔,俺是听到淌水的声音,过来一看,这划桨孔已经变成这样了。”
王司徒气得骂人,季遐却没有跟着一起责骂,反而沉思了起来。
这些士兵背景简单,也对花睆还算忠心。
虽然不一定完全可靠,但确实足够普通。
这样想着,季遐握住身后的黑弓。
一方面是为了分析这些士兵们的想法,一方面是为了观察有没有藏起来的东西……
一边观察,一边对王司徒说道:“景兴老兄,这次若是抓住真凶,一定要严厉惩戒,以儆效尤。”
季遐说着,王司徒心领神会,对士兵们恶狠狠地威胁道:“谁破坏划桨孔,现在快站出来认错,还有悔改的机会,不然等到查出来了,就扔到海里喂鱼!”
士兵们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季遐的‘诡舞者’本来用不了,但是在已经归为一种真道技巧的的‘弓术嗅觉’的协助下,逐渐感觉到了这些士兵们内心想法……
他们很多人都很怕,尤其是几个距离现场最近的当事人。
当然,倒不是做贼心虚,或者看到了一些关键的情报。
基本上只是害怕而已——
有的人担心自己会被死对头诬陷,有的人担心最后查不出来真凶、会把自己拉出来顶罪。
丘老八倒是的确犯了错,但他也只是睡了觉,而且他睡觉的过程也很奇怪,季遐通过他的恐惧情绪,看到了当时的情形……
丘老八刚去甲板上跟人光着身子斗木剑,回来满身是汗;结果换班后坐下还没十分,就受不住困倦,当场睡着了。
至于真正的凶手,却似乎并不在这些人当中。
王司徒的威胁也没有作用,季遐没办法,又找了些船板受损时、其他待在附近的人。
按照老办法威胁了一通,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季遐觉得一筹莫展,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回头看向王司徒。
“长青老弟,还要干什么?……你看着我做什么?”
王司徒本来在老老实实配合调查,突然意识到了季遐的意思,连忙辩解道:“我跟随主公数月有余,如今船上一切正是我等基业基础,这种事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说着又提议道:“长青老弟若是不放心,就把我调回主船,请主公委任他人看管这艘舫船吧。此次船只受损,责任当然在我,但我确实不知情……”
辩解的话说着,季遐当然不会全信。
但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不仅是因为王司徒当时确实不在场,而且说话的时候他也一点都不怕,季遐也没法使用弓术嗅觉窥视他的内心想法。
一时间,季遐有些犹豫了起来。
王司徒确实有嫌疑,但也只是嫌疑的可能。
其他人也有嫌疑,毕竟光靠‘弓术嗅觉’窥视内心也不一定完全可靠……
可这样一来,不就是完全没头绪吗?
“看到海岛了!主公说的夷洲到了!”
突然有人在甲板上呼喊,船工开始停船;而在令牌当中,花睆也开始下令,让严白虎下船去收集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