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们疑惑地看着豪华的会议桌被搬走,换来了一张普通的小木桌。
约瑟夫又指向身处的这间立柱和房顶装点着复杂几何图案,墙上挂着壁毯的房间,对众人道:
“我希望以后的作战会议都在军队的帐篷里进行。请大家牢记,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打仗,打胜仗,所以大家的每一个动作,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要和作战相关。享受和排场,留在打赢了战争之后,回到巴黎再说吧。”
现在,整个欧洲军队的军官都充满了贵族老爷风气,例如,在硝烟弥漫的前线仍要搞些酒会、宴会之类,甚至有带情妇指挥打仗的。
王太子亲卫军团在这方面其实已经算是非常克制的了,但仍免不了会遗留一些之前的习惯。约瑟夫必须从日常的点滴提醒他们,完全杜绝这种坏习惯。
这不止是让军官的心思更集中于作战,同时也能尽可能地抹除士兵与军官之间的隔阂,全身心信服、敬仰自己的军官。
巴黎警校出身的军官们对王太子的要求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们平时训练就是这么要求的。
最不习惯的自然是穆兰军团的人,不过仍跟在贝尔蒂埃和警校军官们的后面,欠身高声应道:“是,殿下。”
随即,十多名高级军官各自搬来普通的木椅,围坐在屋子中间的沙盘周围。
沙盘是欧洲顶级的测绘大师贝尔蒂埃亲自监制的,非常细致且精确。
约瑟夫向贝尔蒂埃点头示意,自己坐到了最边上――他对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清楚的,前后只在巴黎警校突击“深造”了不足一年的军事课,真要具体指挥作战,还是要靠贝尔蒂埃这种真正的专家才行――他来到这里,最主要的意义其实在于振奋士气,以及维系不同出身的军官之间的团结。
贝尔蒂埃来到正前方,先复述了一遍阿尔及尔那边的情况,而后道:
“根据情报,这次的事情背后显然有英国人和奥斯曼人。所以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恢复禁卫军的统治,更是要趁我们在突尼斯立足未稳,将我们从这儿赶出去。”他神色严肃地环视众人,“整体局势来看,对我们非常不利。首先,阿尔及尔人至少在6天前就已经开始备战了,在这方面我们严重落后于他们。
“其次,他们的作战兵力有2万3千人,而我们这里只有7千多名士兵。就算带上哲米勒的土著军团,最多能征调1万2千来人。兵力方面我们仍是劣势。而且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土著兵的战斗力根本不用指望。”
众军官闻言皆是微微点头。起义军在拿下了突尼斯城之后,有很多部队便原地解散了,尤其是土著部族的兵。毕竟,他们都是些农民而已,跟着抢禁卫军老爷的财产还行,仗打完之后,那就要回家种地了。眼下仅剩了1万5千多人,而且这些人还得分出不少来维持突尼斯各地的治安。
“至于敌军的作战能力,”贝尔蒂埃继续道,“阿尔巴尼亚雇佣兵在奥斯曼的军队中是很受依仗的核心力量。虽然来到阿尔及尔的这些人比不了奥斯曼精锐部队,而且还混了些波斯尼亚人,但显然也是不可轻视的。”
他又朝门口的卫兵示意:“关于阿尔及尔禁卫军的实力,我想这些突尼斯禁卫军的人最为清楚。请带他们进来吧。”
士兵立刻押着三名突尼斯禁卫军军官走进会议室。
贝尔蒂埃看向他们问道:“依你们看,阿尔及尔禁卫军的战斗力和你们相比如何?”
一名年纪最大的禁卫军军官紧张地打量了四周一番,这才小心道:“帕夏,他们要远强于我们。他们经常会在安纳托利亚招募兵源【注1】,并保持每周5天的操练。”
另一名禁卫军补充道:“他们的一些武器甚至比苏丹的军队还要精良。”
法国军官们闻言都有些神色凝重起来,显然这次的对手不会如突尼斯禁卫军那样不堪一击。
约瑟夫对此倒是不觉意外――阿尔及尔是个比突尼斯大很多的国家,而且有三方势力争相角逐,如果其禁卫军不思进取,早就被其他两股势力吃掉了。
“所以,这很可能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穆兰军团指挥官安德烈示意将那三个禁卫军军官押出去,而后指向地图上位于突尼斯城西北侧的迈杰尔达河:
“在劣势兵力的情况下,我们最好是依托河流防御。敌人的目标一定是突尼斯城,只要我们能守住这里,他们就永远无法取胜。”
迈杰尔达河从东北到西南贯穿了整个突尼斯。南面又是阿特拉斯山脉的至高点突尼斯山。想要攻下突尼斯城,这条河是必须渡过的。
在这里沿河防御,可谓是最为稳妥的策略。
安德烈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军官点头附和。
贝尔蒂埃却是微微皱眉:“可是比塞大以及凯鲁万的北侧都在迈杰尔达河的北岸。我们如果沿河布置防线,就等于将这些地方拱手让给了敌人。”
军官们立刻转头朝他看来:“您的建议是?”
贝尔蒂埃用手指敲了敲比塞大西侧:“从安纳巴进入突尼斯,必须经过这里――伊其克乌尔湖和比塞大湖之间的费里维尔。我们在这里狙击阿尔及尔人!”
安德烈皱眉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