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盛兴街仁心医药堂后院。
院中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全都是从各个分药堂赶过来的。
因着药堂发生的事,他们脸上神色都是凝重而低沉的。
洛云觅头上戴着纱笠,站在廊檐下。
她朝陆任力望了一眼,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陆任力上前,回道:“回主子,除了一名伤重无法起身的伙计,其余的全都到齐了。”
洛云觅点了下头,目光转向院中站着的那些人,所有的人都秉着呼吸,他们虽然不清楚东家将他们召集过来的用意,但是,他们猜测得到,恐怕跟药堂被烧之事有关。
仁心医药堂的几家分药堂,虽然开起来的时间都不久,在座的许多伙计也才刚到药堂工作没多少天,但是,药堂的氛围非常好。
整个仁心医药堂从上到下,也大多是很好相与的。
另外,东家给的工资福利,也都是顶好的。
伙计们都希望,能将仁心医药堂打理得更好。
如今,出了这等事情,许多人都是非常痛心且愤怒的。
“大家好,仁心医药堂自开办分药堂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将你们全都召集过来,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首先,对于徐常,以及几位
受伤的伙计,我深深表示难过和痛心,你们在我医药堂出了这样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另外,我今日将你们召集过来,一共有两个目的。”
“其一,是同你们统一交代一下,桂花街兰花街,以及青阳街的药堂虽然被烧毁严重,但是我会让陆管事安排人以最快的速度重建。重建期间,你们愿意到场帮忙的,便过去帮忙。不愿意的,可以待在家中等候。这段时间的工资,将会照常发放。”
“其二,便是揪出纵火之人,给徐常,以及几名受伤的伙计一个交代。”
洛云觅声音轻柔悦耳,语调平缓,却是一句句铿锵有力,清晰地到达了院中所有人的耳中。
院中的人,不少人都以为,出了这等事情,他们有可能要面临失业了。
至少,药堂重建的这段时间,他们极有可能会没了收入。
毕竟,药堂被烧毁得那么严重,还有许多珍贵药材全都被焚烧殆尽。
东家这次,只怕是损失惨重。
又怎么还会支付工钱给他们?
没想到,东家会当众承诺,会继续支付工钱给他们,这给不少人都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们在心底纷纷决定,等药堂重建之后,他们一定要更加
勤快工作,以报答东家的恩情才行!
“东家,您方才说,要揪出纵火之人?您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在说,纵火之人就在我们当中?”人群中,一道询问的声音忽然响起。
在坐的人,都不是什么痴傻之人,仁心医药堂及各家分药堂突然齐齐遭遇火灾,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纵的火。
如今听东家这么一说,他们纷纷惊觉,纵火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人。
毕竟,只有自己人,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大白天的,让药堂起火……
洛云觅道:“其他分药堂都是些什么人纵的火,我还未知。不过,咱们现在所在的盛兴街医药堂的纵火之人,我已经知晓了,是赵田。”
洛云觅这话一出,人群中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虽然各个分药堂之间的人员,还未像今日这般,全都聚集在一起过,但是,在座不少的人,都是陆任力请过来的。
这其中,有不少人是出自城隍庙里的“乞丐”。
因而,有不少的人,是认识赵田的。
赵田那人看着是个老实且孝顺的,竟然会做出火烧医药堂这种事?
不少的人都被惊到了。
洛云觅没怎么在意他们的神情和反应,命陆任力将赵田带过
来。
陆任力也是在过来盛兴街的时候,才知道赵田在医药堂后院纵火的事,他当时也是满脸的震惊及不敢相信。
同时,心中更多的是失望,以及痛心。
赵田也是陆任力颇为关照的人,曾经他甚至还生出过,想将他培养成分药堂管事的想法。
后来觉着他到底年轻了一些,还缺乏一些锻炼,再加上分药堂管事的工作更多,平日里会更忙碌,而他又有老母亲要照看,于是便作罢了。
没曾想,他这么关照和看好的一个人,竟然……竟然会纵火烧药堂!
陆任力很快便将赵田带过来了,赵田浑身被粗麻绳死死的绑着,被带过来之后,他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
“跪下!”陆任力将他带到洛云觅跟前之后,带着怒气狠狠踢了一脚他的后膝,他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瞬间的疼痛让他脸色变了变,不过,他咬紧了牙关,没有吭出声来。
陆任力看在眼里,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硬气,不过怎就不放在正道上呢?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快快跟主子交代,你为何要做出火烧医药堂这样的事情来?”
赵田死死的低着头,依旧不吭一声,仿佛未曾听到陆任
力的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