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看着她,“当然和你有关系了!”
“我母亲想屏风中间加蚕丝布,她想要一副纯手绣的双面绣风景画。”
屏风的刺绣?
卫菁菁还没做过这么大的风景画刺绣,她之前做得最多的是旗袍,偶尔会接一些做团扇手帕的小活。
也有人请她绣过大框的东西,不过她嫌累,怕眼睛瞎了,就都给拒绝了。
可是听到白香说这句话她的第一反应是:好多钱!!!
“你母亲喜欢哪里的风景,什么样的?喜好什么植物什么动物?对绣针有什么要求吗?”卫菁菁深吸一口气,问了这么一连串的问题。
白香看着她这一副兴冲冲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替她高兴。
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她乐得做,而且这个钱她也想卫菁菁挣了去。
她给卫菁菁的茶杯续上茶,“这个我下次会和绣布一起给你,我母亲的要求都会在上头。你可要好好绣了,我可在我父亲面前把牛给吹出去了。”
“啊?发生了什么事吗?”卫菁菁吃了一口白香家备上的绿豆糕。
口感沙沙的,很甜,她咬了一口就放在了自己面前的那个盘子里。
白香喝了一小口茶解释说:“我父亲啊,之前不是说他找了个有手艺的木匠?那箱子我看见了,确实是很精美,然后他就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我找的裁缝肯定配不上他那个木匠的手艺什么什么的……”
“反正气死我了!”她想起这事都有点气愤。
凭啥瞧不上人?!真是气死啦!
卫菁菁听了她说的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了她这样子觉得可爱得像个仓鼠似的。
“那我可得好好发挥了,得尽量配得上才行~”她风轻云淡的说。
白香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失言,怕卫菁菁会心里不舒服,连忙安慰她说:“我觉得你指定是可以的,我母亲很喜欢我旗袍上那些画儿的样式,而且你绣得可比那些自诩百年传承的手艺人的老裁缝好多了,反正我特别相信你!”
她说完这一大串觉得口渴得很,又喝了一大杯茶水,再想倒却发现里面已经没了。
“陈姨!帮我们续上点热水!”白香朝着厨房那边喊。
“就来就来!”陈姨转身就去倒水了。
卫菁菁喝着茶道谢:“能有你这样一个伯乐我就知足啦!大家的手艺都是各有千秋,我也是知道一点巧路子,算不上什么。”
是这样的,她刚大学毕业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把东西都学会了,把奶奶教下来的东西都学透了,还自负地觉得刺绣这门手艺上已经没有她不能驾驭的了。但是后来去了国外的艺术学校,看了不知道多少场融合了世界各地优秀作品的展览之后。
她才知道艺术的多样性和各种各样的呈现方式,世界之大,何其广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是会复杂繁琐的方法就能绣成精美的作品,最基础最简单的线脚同样可以做到让人叹为观止。
复杂的方式只是为了让作品呈现出多样化,并不是为了让人们炫技的。
白香说:“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谦虚就好了。”
“嗯?”卫菁菁疑惑。
白香擦了擦嘴,没好气地说:“还不是那个木匠!他做活挑剔就算了,他那个小徒弟木匠也是态度又差又嚣张,我让爸爸请他们帮我重新打个首饰箱子,居然被拒绝了!我连要什么样式的都想好了!”
看着白香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卫菁菁有几分想笑,但是更多的是好奇,“手艺人脾性大的确实也不少,但是到底是怎样的人呀?”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那小徒弟。”白香看着端着水走过来的陈姨忽然眼睛一亮,“但是陈姨见过,陈姨,你来和我们说说那个小木匠到底长什么样?叫什么?住哪里?下次我非得自己亲自去拜访他师傅让他给我把首饰盒打好了不可!”
陈姨听到这个立马回答说:“那个削木头滴是俺见过长得最英俊滴男人了!俺对他滴影响好深刻的!”
又是见过长得最帅的?卫菁菁有点忍俊不禁,陈姨真的太可爱了,嘴巴也特别甜特别能说。
“那他叫什么,你听见没?”白香趁热打铁问。
陈姨想了想,“听到了,俺还记得!”
卫菁菁和白香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反倒让陈姨有点紧张了。
她想了许久,然后一拍脑袋,“俺记起来了!好像叫啥,鲁对儿!”
“啥?”听了好多年陈姨的方言的白香都给听懵了,“陈姨,你能尽量用普通话说不?”
陈姨为难地点点头,然后憋红了一张老脸,“鲁,鲁对!”
她说完这句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这么些年她没学普通话的原因就是学不来,这说一个词一句话要老命了!
“这么奇怪的名字呢?”卫菁菁嘴巴都合不上了。
鲁对这个名字在哪个年代都很特别的不像话了吧?
白香做出了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这名字,也太……拗口了吧?”
“难听”这两个字被她有教养地憋回去了。
本来还想问陈姨写出来是哪两个字,才发现陈姨已经又不知道跑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