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慈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睛疼的快要睁不开,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她才停止了哭泣。
房间里一直都没有开灯,像是突然清醒,她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尾,伸手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被窗外清冷的月光闪了眼睛。
她抬手挡了下,慢慢适应后看清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熟悉的车子。
沈忆慈这才想起,他刚刚来找自己了。
很快,她将手放下,窗帘再次合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的全都是他站在车前定定凝视着自己这边的模样。
没错,她看到了叶均泽,他没上车,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原地等自己,仿佛多久都没关系。
原本每次看到都会心动的场面,此时看来却只有心酸和煎熬。
不想面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逼迫自己去面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她反而害怕了。
下楼前,沈忆慈去洗了一把脸,走到客厅的时候,没有看到沈长波和黄叶薇,他们不在,仿佛也在躲避着什么。
沈忆慈环视了一圈整个一楼,往常这个时间,黄叶薇正在看电视,而她一定坐在旁边跟她聊
今天的所见所闻,沈长波偶尔会从书房下来,说她们娘俩八卦,然后再继续上楼办公。
但是现在,除了清冷,什么都没有。
欢声笑语在消失,那些熟悉的画面也在消失,她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
眼睛火辣辣的疼着,她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冲上来的酸楚压下去。
在门口将鞋子换号,她推门走出去。
夜色中,叶均泽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慢慢走向自己,心脏开始不由自主的加速再加速,短短一段路,他几乎要死在这阵心悸中。
沈忆慈在他面前站定,仰头望着男人紧绷的面容,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忧虑与心疼。
什么话都没说,他伸手将小人儿扯进怀里,那双红肿的眼睛刺痛着他的心。
鼻息之间全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习惯了他在身边,仅仅只是味道都会让她觉得心安。
可她现在……还有资格依赖他吗?
沈忆慈不敢去想,绝望和苦楚是没有尽头的,她想一想又要跌进去。
叶均泽抱了她好一会儿,意识到她正在发抖,将人带上了车子,暖风调到最大,伸手将温度试了一遍又一遍,“还冷
吗?”
沈忆慈摇了摇头,她不是不冷,是心冷,再暖的风也吹不热。
叶均泽看着她苍白羸弱的小脸,抬手抚上去,“别哭了,好吗?”
沈忆慈眨着眼睛看着他的轮廓,每一处都看的仔仔细细,像是要烙在心底一般。
沉默寡言这四个字并不适合她,她现在很反常,叶均泽知道,内心狂了一样的想要让她开口跟自己发泄,却不敢贸然逼她。
他紧咬牙关,复而松开,“在想什么?”
沈忆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喉咙疼的像是被刀片割开,她痛苦的皱起眉头,重重咳了一声,“你,咳……都知道对吗?”
叶均泽无法反驳,顿了一秒便点头承认,“嗯,知道。”
女孩睫毛轻颤,脆弱的像是寒风中随时会破开的雪花,“那为什么没告诉我……”
叶均泽沉默好一会儿,他怕的似乎很多很多,但真的要说起来,就只有一个——
“怕你难过受伤。”
沈忆慈却苦笑,“那现在我就不会受伤了吗?”
只要沈长波出事,那她一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总会有这么一天,瞒也瞒不住的。
“我只是希望对你的
伤害能减少到最低。”
“那是我父亲。”
她眨着眼底的泪光看过来,“你告诉我,这么做才能减少?”
叶均泽无言以对,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他们的所有计划和想法都落空,而他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任何。
“你可以怪我,但不要把事情自己承担下来。”心底的不安在持续扩大,叶均泽硬撑着才没有将那份慌乱泄露出来,“你有我。”
沈忆慈却忽然摇头,“这对你不公平。”
叶均泽有些急切的握住她的手,“你是我的未婚妻,未来我们会是一家人,对我来说没有公不公平,只有你需不需要。”
他生怕沈忆慈会听不进去,陷入思想怪圈,“忆慈,不要逃避,事情不会因为你的逃避改变,面对解决,一切才会好起来。”
沈忆慈也想要这样,可只要想到沈长波可能会遭遇的一切,她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她哽咽着问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乎乞求,“我爸爸的事情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叶均泽喉结滚动两下,想骗她说有,可对上那双涨红的眼睛,他一个字的说不出口。
如若还有,又怎么会拖到今天
。
沈忆慈最后一点希望也在沉默中慢慢消散,她将脸埋在掌心,肩膀颤抖着,破碎的哭声从指缝间溜出,“为什么呜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慌乱,无措,迷茫,甚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