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溏心用力将下巴从他手指间挣脱出来,下巴很快留下一道深红的印子,情潮褪去,脸上只剩苍白,“你有病!”
“我有没有病你不清楚?!”他邪笑,唇边绽开的弧度带惊心动魄,危险和俊美在同一张脸上交错,有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绝傲资本,“还是说哪怕我死你也要走,嗯?”
季溏心没答话,看着他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长条形的东西窝在手里,等他走进她才彻底看清,竟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套被他扯下扔在地上,开了刃儿的刀子如此锋利,光是那刀尖儿的寒光好似都能将人给折成两段。
季溏心惶恐的瞪大眼睛,猛然往后退了两步,“你你干什么?!”
戚嵘却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不由分说的扯过她的手,将那匕首放进了她的掌心,白嫩的小手跟雕刻的深色刀柄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双曾经替他按摩的小手,如今却拿着匕首。
冰冷的刀柄让季溏心立刻定格,她不敢乱动,只是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身前的男人,“戚戚嵘……”
“想去Y国,可以,”他说着往前凑近两步,腹部几乎要贴到刀尖上,
“我死了,你就能去了。”
除了这个方法,他想不到还要怎么才能挽留。
季景然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但他很清楚,没办法说,一切都是充满危险的未知数,如果季溏心真的非要离开不可,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他做不到让她离开,如果她真的动手捅下去,他就死心。
“来啊!动手!”
男人突然响起的暴喝声让季溏心打了个冷颤,她像是忽然从怔忪中回过神,将手里的刀子扔出去,一双大眼写满了惊悚,不断的摇头,“你疯了……”
看着她将匕首扔在地上,戚嵘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逼出自己的声音,“是,我是疯了,在你的事情上我就没清醒过!”
季溏心还停留在刚刚他的举动中,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可是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动手,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躲开。
那停留在她手上的决定权,将她彻底击溃,再也不想从办公室待一秒,狼狈的拉开门夺门而出。
门外,秘书只看到一抹浅色的身影闪过,抬起头来时,人已经消失在门口,几人互相对视了眼,又纷纷低下头。
什么情况啊……
李秘书无声喟叹,看来今天的工作时间又要非常难熬了。
季溏心一口气跑出了公司的正门口才顿住脚步,站在墙边拐角,冷风吹过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穿外套,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薄薄的纱裙。
哪里顾得上呢?
看到那把匕首放进自己手里,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一个人生死的重量,她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论起狠来,她根本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急急忙忙地用袖子擦了两下眼角,动作有些机械,不敢去想他宁肯死也不愿意放手的原因是什么,爱这个字太沉重,她已经承受不起了。
……
公司办公室内,戚嵘定定站在原地很久才转过身,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滑落在地面的大衣,白色的,干干净净,像是曾经那张对着他巧笑嫣兮的笑脸。
他沉沉闭上眼睛,眼前闪过她刚刚捧着自己脸颊的模样,尽管是有带有目的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的一遍遍回味。
鼻息之间还有她身上留下来的气息,可人已经消失不见。
这么冷的天,她就穿着一条单裙走了?
忽的,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戚嵘快步走过去,迈动的双脚划破
凝结的空气,是林跃那边打来的。
拿起来放在耳边,不等他出声便听到林跃的声音传来,“戚总,季小姐出门拦了辆车走了。”
尽管戚嵘没吩咐,可看到季溏心跑出去的同时,林跃已经吩咐司机快点开车跟出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人没接上。
戚嵘单手拿着电话,半晌没有开口,那映在落地窗上尊贵修长的身影说不出的寂寥。
林跃以为他不放心,又道,“要不让司机在车后面跟着,看着季小姐回家?”
男人的长睫眨动两下,眸底一片墨泽清寒,终于开口,却是格外无情,“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林跃屏住呼吸,有些慌乱的道歉,“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
“下不为例。”电话重重搁回到桌面上,他颓然的坐进真皮转椅中,伸手将私人电话拿起来,直接打给了赵局,“这两天盯紧季景然,只要跟季溏心有接触立刻跟我汇报。”
——
季溏心回到出租屋之后蒙头哭了好久,哭着哭着她睡着,等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出国留学的事情没有指望,尽管独自一人,可她知道一步之遥会有戚嵘存在的身影,只要那个男人不愿意放过自
己,她哪里都去不了。
麻木,空洞,没有期待,亦没有幻想,生活变成一潭死水,就连焦虑的情绪都不复存在。
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看不到这片苦海的边际,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