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局只是皱着眉头轻轻扬了一下头,示意他不用客气。
冯远征立刻沉下语气来,“我跟你说多少次都一样的,上面需要一层层审批,你女儿涉嫌的不是别的罪名,而是故意杀人罪,如果你觉得我给你解决不了,那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申请,看看是不是能比我这边说的管用。”
白玲玲一听这话便知道冯远征是不耐烦了,握着电话的手死死攥着,胸口的火气翻涌升起,嘴上却笑着说道,“您这是哪里的话,我肯定是听从冯队的安排啊,那这样我再等几天,有消息您记得通知我。”
赵局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冯远征打一巴掌立刻又给个甜枣,“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亏待你的。”
“哎,好!”
挂断电话后,白玲玲长舒一口气,心头悬着的大石头没落下,整个人都诚惶诚恐的。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季家破败不堪,季伟每天都在求人办事,一心奢望安洋能够绝境重生,他们处处看人脸色,除了等冯远征这边的消息,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他既然说了不会亏待自己,应该会给出一个好的结果吧。
事到如今,白玲玲也只能这样安慰自
己。
她重新将手机的通讯记录点开,转身回屋的同时,低头将最近的一通通话记录删除干净。
为了防止季伟和季景然起疑心,她格外的注意和小心。
然而,等她将手机重新揣进口袋准备从卧室出去时,忽然瞥见门口一道伫立着的黑色身影。
心头,猛地收紧,她失声尖叫,“啊!”
白玲玲猛地顿住脚步,若不是她及时收住,可能现在已经撞了过去,她往后退了一大步,来不及掩下眸中的慌乱,惊慌失措的看向那张熟悉的脸。
等她彻底看清来人时,脑海中警铃大作,瞬间喉咙特别干涸。
“景景然?”白玲玲咽了口唾沫,强撑出一抹笑容,嘴角却有些克制不住的抖动着,“你你怎么在这啊……”
季景然身上还穿着板正的西装,纯黑色,里面配着白色衬衣,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肃穆,但他的表情并不严肃,依旧跟平时一样,温温润润,只是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特别的锋利。
从前,白玲玲只觉得季景然特别听话聪明,可是自从在公安那边得知了一点点消息之后,再一次面对他,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是什么时候到门口的?
白
玲玲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脑海中不断的回想刚才跟冯远征的对话,有哪一句是特别露骨的,会不会被他听出什么。
她似乎只提到了季优的事情,决口没有讲半句关于季景然和公司的事情,以及冯远征曾经给她布置的任务。
但是——
聪明如他,会不会察觉到猫腻呢?
白玲玲大气都不敢喘,看着眼前这张无比平静的脸,心跳咚咚在耳边激荡,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季景然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害怕。
“回来取点东西。”怔愣之际,季景然终于开了口,声音听不出异样,可是那双幽深的眼睛却没从白玲玲脸上移开半分,“倒是白姨,刚刚跟谁讲电话呢?”
白玲玲笑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没谁,还不是操心你妹妹的事情。”
“季优不是关押在警局吗,白姨在警局也有认识的人?”
“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别人避之不及呢,我啊,也是到处求人,看能不能想点办法。”
“求谁?”季景然忽然往前凑近了点,薄唇吐出两个敏感又危险的字眼,“冯队?”
听到冯队从他口中说出,白玲玲像是被掐住了后颈的猫,浑身的
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你都听到了啊?”
“是啊。”季景然重新直起身子,“我都听到了,不是故意的,门没关,恰好传进我耳朵里了。”
白玲玲呼吸一窒,事已至此,她当然不能破罐破摔,哪怕是为了季优也要把这最后一场戏给演好,万一……季景然是诈她的呢?
季景然的确是诈她的,他只听到了白玲玲最后一句话,但心思细腻的他,在最近这样危机的时刻,自然不会任凭它变成耳旁风飘过去。
特别是,当他看到白玲玲如此慌乱无措的样子,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
跟白玲玲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十几年,虽然没有一起工作过,可也明白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以前她面对自己的样子,绝对不至于露出这幅惊恐的表情,她刚才电话里所讲的事情一定不仅仅是跟季优有关,说不定还会跟自己挂钩。
兴许是紧张到了极点,白玲玲反而松弛下来,横竖都是一刀,她也没有什么好怕。
于是,她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说,“听到了也无妨,你爸最近一直都说你压力大,让我别去烦你,既然你听到,在季优这件事情上你也找人想想办法,虽
然你跟优优不是亲生兄妹,可也是同父异母有血缘关系的,对吧?”
季景然盯着她看了几秒,非常专注,像是在分辨她话语的真实性,几秒后,他微微敛眉,终于将视线移开。
没有继续纠结电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