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担心了他一晚上,甚至焦虑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可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些无所谓的东西而已。
她的关心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他甚至在怪她。
戚嵘听出她语气间的怒火和激进,想要解释什么却心力交瘁到无从开口,今晚发生的种种不仅仅是对于她来说突然,对他也一样。
无数的话到了嘴边,最后也只有淡淡的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
两人都在电话两端沉默,季溏心憋着一口气,想干脆又果断的直接挂断电话,可到底还是没绷住,不吐不快,“那你今晚就住在酒店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这句话,一分真心,九分气话,谁都能听出来,只要戚嵘稍微开口哄一句也就没事儿了。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落进那人耳朵里,他非但没有柔声哄一句,反而顺势应了下来,“嗯,我明天回去。”
季溏心彻底无语,整个人都被尬在了中间,不上不下,膈应的她难受。
他是真的不明白她在说气话?
还是就是不想看到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季溏心都觉得憋屈,十分憋屈,超级无敌的憋屈!
爽约放鸽子,把她
自己扔在医院,他还有理了?
季溏心又气又急,很想讨伐他,可一想到刚才允许他在酒店的人也是自己,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再见。”
置气的两个字脱口,不等他回复她便直接将通话按断。
客厅里静静悄悄,看着掌心里屏幕重新按下去的手机,像是抓到一块烫手的山芋,直接扔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刘婶见状,关切的上前询问,“季小姐,先生给您回电话了?”
季溏心刚才还一副怒气十足战斗鸡的样子,这会儿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嗯,不回来了,住酒店。”
“人联系上就好。”刘婶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指针,连忙劝她,“季小姐也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
季溏心还是点头,“我知道了,您先回去睡吧,我坐会儿就上楼。”
刘婶这才放心离开,临了还不忘将客厅里的大灯都关上,只留下墙壁上一盏盏的小壁灯。
季溏心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还有那昏暗的光线,心头一角像是在沙漠被太阳烤干的植物,’噗簌‘一声陷了下去。
那种空洞又无力,焦虑又不安的情绪再一次朝她席卷
而来。
到底是她太过投入这段感情,以至于对所有细枝末节的问题都太过于较真,还是那个男人对她的确有所保留呢?
一时间,她竟然分辨不出到底是她自身的问题,还是戚嵘的问题,她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客观冷静的对待这些问题。
可是爱一个人,又怎么才能冷静呢?
——
戚嵘听到耳边响起的’嘟嘟‘声便知道是她挂断了电话,将安静的手机重新放进裤子口袋,他不能多想,也由不得自己多想,转身离开了公寓,下楼开车再一次折返回医院。
等他到达病房时,连皎已经被安置在了VIP病房,门推开,慕白正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见他进来才收起来。
“这么快?”他的目光之中还有些诧异,似乎没料到他去而复返这么迅速。
戚嵘将车钥匙随手放在桌面上,“没回别墅,跟她通了个电话。”
慕白嘴巴张了张,“你只是通电话还用得着单独跑回去,随便找一部给你不就行了。”
随便找一部不是不行,但他就是想看到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她到底给自己发了什么,尽管看到了结果还是如此,可看不到,他就没办
法安心。
戚嵘不想矫情的说什么,视线扫过病床上还没苏醒过来的那一抹身影,“人什么时候能醒?”
“再过一个多小时吧,很快了。”
“今天晚上观察一下,明天没问题下午可以出院是么?”
“嗯,到时候没有特殊情况,我会让医生过来通知。”
他点头,整个人都显得很沉默,“好,辛苦了。”
见状,慕白也没再说一些添堵的话,将空间留给他一个人,“我先去忙,数据我那边都实时传输,你不用担心。”
病房门打开又关上,偌大的豪华VIP间,没了那种医院住院部常见的拥挤和嘈杂,取而代之的是用金钱换来的舒适和安静。
这些年因为连皎的缘故,戚嵘也没少跑医院,国内国外几乎成了医院的常客,一来二去对这样的环境也有几分熟悉。
此时听着耳边微弱的仪器声,他无声长长的往外舒了口气,像是要将身体里所有的压抑全都吐出来一样。
人走到病床旁边,稍微一低头就看到枕间那苍白到,几乎可以跟枕头融为一体的面容。
鼻腔出血,短暂晕厥。
明明不是什么需要着急成这般模样的大病,可在她身上却成了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
根稻草。
她太脆弱了,不能出现一丝差错,稍有不慎,这些年来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