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此言一出,皇帝属实愣了几秒。
然后,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瞬间勃然大怒。
“放肆!”他随手抡起砚台,对着穆沧凛便打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穆沧凛微微侧头,便轻巧的躲开了。
甚至他还气定神闲的伸手,接住了这方砚台,连里面的墨汁都没有洒出一滴。
在皇帝惊骇眼神的注视下,他抬手将砚台轻轻一抛,那砚台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回了龙案上。
“你……你你……”皇帝气怒的指着他,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父皇息怒。”穆沧凛对他仍是那副恭敬的样子,但是皇帝明显感觉到了,他跟以前不同了。
皇帝缓了缓心神,沉声道:“你需知道,如今大雍和北戎交好,正是洽谈合作的时候!你敢伤害越王,岂不是要让我大雍,背上个背信弃义的骂名?”
“父皇是当真在乎我大雍的名声,还是想要仰仗黎重灼,实现您长生的愿望?”
穆沧凛沉声道,“儿臣想,您应该早就知道,如今的黎重灼,不是北戎的越王了吧!”
皇帝脸色几度变换,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是不是真正的黎重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就是北戎的越王。他来我大雍,乃是为了洽谈合作。只要你在大雍境内对他动手,便是给了北戎发兵的借口!”
皇帝冷冷道,“况且,南越虎视眈眈!你这个时候招惹北戎,岂不是让我大雍腹背受敌!”
“北戎南越早已勾结,这场仗,不是儿臣说不打就能不打的。”穆沧凛道,“时间不多了,还请父皇好生考虑一下,儿臣的提议。”
“就算朕同意,你就觉得镇南王会同意吗?他们孟家,可就只剩下了孟南珺一点血脉了!”皇帝冷冷道,“他不会舍得!”
“他会舍得!”穆沧凛道,“只要父皇承诺,此战胜利,让孟南珺承袭王位!”
此言一出,皇帝又要发火。
不过,在他看到那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的砚台之时,伸出去的手,又不动声色的缩了回来。
“女子称王,倒反天罡!”皇帝冷声道,“莫说是朕不会同意,满朝文武,也绝对不会同意!”
父子二人还在争辩不休,门外的云九棠,听的唏嘘不已。
这简直就像是新旧思想的激烈碰撞,在这男人为尊的古代,她从没想过,穆沧凛竟然会有这种思想。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重新认识了他。
里面的两人,从女子能否承袭王位,吵到了祖制,又吵到了国库能否支撑他们打这两场仗。
吵到后来,皇帝一拍桌子,愤声道:“再敢胡言乱语,朕废了你这亲王之位!”
“等儿臣打败北戎,是贬是废,儿臣绝无怨言!”穆沧凛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皇帝跌坐在龙椅上,喘着粗气,迟迟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云九棠才道:“不对啊!那寄生蝶呢?”
“自然不在此处。”赵羡尘道,“镇北王就算再怎么离谱,也不能把尸体带来养心殿。”
云九棠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如今三夫人应当是和镇南王他们在一起,或许是在偏殿,等待皇上的召见。
却在此时,门打开了,穆沧凛冷着脸走了出来。
旁边的太监,这才如梦初醒似的,进去通报去了。
随即,赵羡尘便被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按理说,赵羡尘在外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
大雍虽然重农抑商没那么严重,但是到底商人还是属于社会最底层的。
如赵羡尘这样名动京城的豪商,其实也是皇帝一句话就能给抹消掉,把家产充归国库的主儿。
何至于叫皇帝跟前的太监,对他这么恭敬?
而且,他能堂而皇之的来到宫中面见皇帝,本也是一件不平常的事。
所以,云九棠可以肯定,赵羡尘绝对不只是豪商那么简单,他一定还有更为强大的身份。
她没能跟着一起进去,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但看着皇帝没把他赶出来,看来他对皇帝来说,确实是有价值的。
此时,穆沧凛却是拉着她,带她离开了这里。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孟家人如今在偏殿之中,等待皇帝的召见。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坐立难安。
如今乍然看到穆沧凛过来,镇南王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分明很紧张,却仍是紧绷着脸,不想泄露真实的情绪。
只不过,此时面对越发走近的穆沧凛,镇南王感觉自己,犹如等待宣判的死囚。
他年纪很大了,也不怕死。
只是,他到底放心不下自己唯一的孙女。
“此事,乃是老夫管教不严。皇上要是治罪,老夫一力承担!”镇南王率先开口道。
“三夫人虽然是被奸人利用,但涉嫌谋反也是既定事实。父皇可以不追究此事,不过有一要求。”穆沧凛道话,倒是叫镇南王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