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的攻城掠地,逼得姜沅泪水涟涟,哽咽着向他求饶了好几次。
但求饶也换不来怜惜。
片刻之后,下一波攻势的力道只会更加急切凶猛。
半个时辰后,床榻间的动静终于停下。
裴元洵额角汗水涔涔,垂眸看着身下娇美如花的人儿,眸色又暗了暗。
不过,他向来克己自律,不会贪恋床笫之欢。
所以,即便离府半年身体久旷,久未纾解,也不过行了一次便睡下。
翌日,天色微亮,裴元洵如常醒来。
姜沅还紧闭着眼眸,睡得深沉。
她的睡相很乖巧,又很勾人。
如瀑乌发倾泻在身侧,新雪似的肩头半露,几缕秀发凌乱地落在精致明艳的脸上,猫儿似地依偎在他胸膛处。
裴元洵的喉结轻滚几下,眼神沉沉盯着她红润的樱唇。
但,不可放纵自己,耽于欲望。
暗自平复了几息,他抬手轻轻拨开她脸畔的发丝,掀被起身,悄无声息地下榻。
出门之前,裴元洵突又想起给她从边境带来的礼物忘记放下。
他折返回去,从怀里掏出一枚镶东珠的金簪,放在了姜沅的妆奁匣里。
离开之前,回望一眼,床帐内的人还在酣睡。
他默然看了片刻,迈动长腿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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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再醒来时,已过了辰时。
身边的床榻空无一人,窗外天光早已大亮。
再迟些,就要耽误伺候老夫人用早膳了。
姜沅揉着酸痛的腰身下榻。
将军在府中时,虽清冷寡欲,不常到木香院来,可一旦他在这里就寝,她却有些发憷。
那持续多时的动作,他虽满意,可于她的滋味却并不好受。
想到昨晚帐内的折腾,姜沅下意识拧起秀眉。
还好他每月只宿在木香院三次,即便疼痛不适,忍忍也就过去了。
匆匆走至妆台前,玉荷拿起木梳,给她梳发。
垂眸时,看到脖颈上凝脂般的肌肤,赫然几枚显眼的红痕。
玉荷掩嘴偷笑了笑。
姜沅对着铜镜,也发现了脖间的痕迹。
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吩咐玉荷:“待会儿穿那件对襟碧色上衣。”
那衣裳领子高,可以遮住红痕。
玉荷笑眯眯应下。
头发已经通好,打开妆奁盒,玉荷惊奇道:“姨娘,怎么多了只金簪?”
赤凤祥云纹金簪,镶着一枚价值不菲的名贵东珠,玲珑奇巧,富丽华贵。
不消说,一定是将军留下的。
玉荷望着那枚金簪,啧啧称奇:“这簪子造型好别致,是将军出征回来,特意给姨娘捎的礼物吧?”
那日将军回府,东远说给老夫人、二爷和三小姐都带了礼,却唯独没有木香院的。
玉荷还愤愤不平了一阵,没想到,将军也给姨娘带了礼,还这等贵重。
玉荷兴冲冲道:“我给姨娘戴上。”
说着,往姜沅的云髻上比了比,还没戴上,却被她止住了。
这簪子太贵重,戴上也太过显眼招摇。
姜沅道:“不戴了,先收好吧。”
玉荷只好遗憾地收了起来。
梳妆完,换好衣裳,刚要出门,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提着食盒造访。
“姨娘,老规矩,我也不用多说,你喝了这汤,我好回去给老夫人交差。”孙嬷嬷端着手,老脸严肃,公事公办地说。
说完,她把避子汤端了出来。
浓浓的黑褐色汤药,散发着艰涩苦口的气味。
姜沅抱歉地笑了笑。
她刚才急着出门去伺候老夫人,差点忘了喝避子汤的事。
没说什么,端起碗,闭眼屏息,一口气灌完。
不过,避子汤苦口得厉害,连舌根都被苦得发麻,连喝几口茶也压不下苦味。
玉荷赶忙递了快蜜饯过来。
孙嬷嬷面无表情地收回空碗,道:“将军说了,姨娘今日好好歇着吧,不必去如意堂伺候了。”
姜沅抿紧唇,白皙的额角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强撑着点点头:“谢过老夫人,谢过将军。”
待孙嬷嬷离开,姜沅再也忍不住,躬身趴在痰盂旁,难受恶心得干呕起来。
汤药没有吐出来,干呕一阵,肠胃勉强好受了一些。
玉荷搀着她躺回床榻上,脸色也不好看。
那避子汤苦口难喝,姨娘每次喝完,必定难受好一阵子。
姜沅靠在床头一阵儿,煞白的脸色和缓了些,看到玉荷闷闷不乐地扁着嘴,不由轻笑了笑。
“这汤虽喝起来十分苦口,对身子却并无大碍,不妨事的。”
宽慰玉荷,也是在宽慰她自己。
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恢复如常。
今日得闲,也不用做什么针黹女红,姜沅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拿了本医书看。
这医书是外祖父给她留下的。
外祖父医术高明,是淳安县有名的大夫,姜沅父母早逝,幼时被外祖抱回家中悉心养大。
十一岁那年,外祖母因病去世,外祖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