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上柳梢头,她才离开,可离开时她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小心把玉佩摔掉了,直到她发现后再去找,便什么也找不到了。
而巧的是,安生去寻找玉佩那天,正赶上下大雨,尹莘玦和程桦因为暴雨的原因终究没能去到崖底,错过了与她相遇的机会。
后来,便是她听说有人找在那块玉佩的主人,也就是前两日,于是,程桦找到了她。
这便是整个过程,安生这几年在难民村过的并不好,谭神医虽然救了她,但并没有为她提供更多的帮助,难民村里的村民虽然都不是坏人,但他们都是穷人,每日想的最多的,是如何活下去。
安生不能下床,谭神医又经常四处游走,他雇了一个人照顾安生,但显然那个人有些时候会偷偷克扣掉一些钱财去满足自己的**。
前两年,安生几乎一直过着饿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直到后来慢慢能下床了,偶尔会帮村里的人做些事,善良的人便会施舍她一些食物。
她很会刺绣,还做过一些手绢拿到让村民拿到镇上去卖,买完之后会和村民平分卖来的钱财,慢慢的,才养了回来。
程桦将安生绣的手帕递给尹莘玦,他也曾从尹莘玦的嘴里知晓了杏洛的这个习惯,也正是因为手下之人见到镇上有人在卖这个手帕才顺藤摸瓜,最后找到了安生。
尹莘玦将手帕拿在手上,看在眼里,嘴唇微抖。
没错,这是洛儿的手艺,洛儿刺绣有一个小习惯,她会在每一个绣品不起眼的角落绣上一瓣樱花,偶尔,会有人以为那是杏樱的作品。
程桦递给他的手帕上,也有这朵樱花,安生穿在身上的裙子上,衣袖角落,也有一朵用白线描绘,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樱花花瓣。
种种迹象都在向尹莘玦表明,安生,就是杏洛,找了五年,终于有了结果。
可尹莘玦心里却用不起半点雀跃,他本该高兴,本该激动的热泪盈眶,可此刻,今无比的苍凉,失落。
尹莘玦从来不是不愿意承认错误的人,但将连清错认为洛儿这件事,让尹莘玦不能接受。
是他真的不了解洛儿了吗,是他真的因为思念成疾认错了吗?
可他分明从连清的身上,找到了洛儿的影子,可他分明在见到安生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的熟悉之感,可事实却告诉他,他错了,连清并不是洛儿,真正的洛儿,是安生。
他一时半会儿,实在无法去接受并承认这个事实。
见尹莘玦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程桦还以为他是高兴傻了,小声开口,“主子,既然安生小姐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该先将他带回杏府让安生小姐见见她的父母?”
“不急。”尹莘玦摆手,始终和安生隔着一段距离,“安生小姐,请问,你认识连清吗?”
无故提到连清本就让程桦觉得奇怪,而更让程桦心惊的是,王爷的语气。
那种见到陌生人一般的疏离与抵触,竟然会出现在见到杏洛小姐的王爷口中。
“我认识。”
安生点点头,“连清是谭神医的徒弟,我和她很熟。”
“那你可知晓她和你很像。”
同样容貌被毁,同样失去了记忆。
“我也知道,难民村的村民经常会调侃我和连清像是难姐难妹,她是在我被谭神医救了一年后才被谭神医带回难民村的,她比我幸运一些,还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自由行走,也比我聪明一些,谭神医很喜欢她,把她收做了自己的徒弟,会经常带着她四处游历,我很羡慕她。”
安生说着!向尹莘玦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王爷也认识连清吗?”
尹莘玦点点头,“认识。”
不仅仅是认识,我甚至以为,他就是我的洛儿,我甚至,再次喜欢上了我的洛儿。
“连清在府上当差,你想见见她吗?”
“我……想。”
尹莘玦注意到,安生在说想时,停顿了半秒,虽然他不知这停顿为何意,却止不住的想去猜测其中隐藏的信息。
尹莘玦带着安生来到了连清的门前,站在门口,脚步开始变得沉重,他忽然开始害怕,害怕真实的洛儿与他以为的洛儿见面,看到她们惊喜的寒暄,看到连清因为看到安生找到了她的身世而羡慕和为她高兴。
他礼貌的敲了敲门,提醒着连清赶紧收拾起他还未完工的衣物。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尹莘玦耳里,很快,连清开了口,“谁呀?”
“我。”
“王爷?”
“你别下床。”
尹莘玦耳尖的听到了连清掀开被子的声音,下意识出言道,复又停住,抿了抿唇,才继续道,“我会推门。”
说着,自己推门带着安生走了进去。
朋友见面,场面异常的和谐,从见到尹莘玦起就一只紧张忐忑的安生终于在连清身上找到了安全感,小跑着跑到连清床边,关怀着。
连清也十分意外能见到安生,脸上洋溢着笑容,“安生,你怎么老了呀,一阵子不见,你气色越来越好了!”
“是呀,我气色越来越好了,你气色却越来越差了,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连清摇摇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