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看起来气焰嚣张的黄毛此刻被一个看似柔弱的老婆婆打了好几下,愣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甚至还乖巧的点点头,承认错误,“对不起嘛祝婆婆,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你拿小刀伤人是不是事实?一天天的净不学好。”
黄毛不敢多言,乖乖的被训。
祝婆婆说够了,才一手拉住连清,看向宋友谦,“这位小朋友,天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呀?”
他看宋友谦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又道,“快点回家吧,晚了又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婆婆,这是我同学。”
“同学?”
祝婆婆有些惊讶,她对连清学校里的那帮子同学可每个好印象,一听宋友谦是连清的同学,顿时沉下了脸,“哦,不关我们事,走,吃饭去。”
说着,祝婆婆便打算拉着连清走,连清却摇了摇头,反拉住祝婆婆,开口,“等一下婆婆,你和黄哥先过去,我和他有几句话想说。”
“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祝婆婆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宋友谦的讨厌,说话有些尖锐,“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婆婆不放心,谁知道现在的小年轻能坏到什么地步?”
在祝婆婆眼里,连清就是好孩子,那么欺负了好孩子的孩子,自然就是坏孩子。
她不是宰相,肚量也没有大到能撑船的地步,断不能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把连清欺负了不可。
宋友谦听着祝婆婆这番话,心里滚起阵阵说不清的滋味,有些不好受。
在别人眼里,他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直截了当的将他归类到坏人的行列当中去。
宋友谦突然有些无地自容,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怎么连清来这儿!
“不是的祝婆婆,他不坏,相信我,你和黄哥先过去,我和他说完话就过来好吗?”
连清言辞恳切,祝婆婆犹豫再三,还是放了手,“那快点说,婆婆等着你吃饭,顺便去给你拿个创口贴。”
“行,谢谢婆婆。”
待祝婆婆和黄毛都走开之后,连清才面向宋友谦,开口,“你怎么来这儿了?”
或者是说他怎么找到这儿的?
好像上一次学校组织家访的时候班主任都没找到过这里来着。
“我来这附近有事,路过,被黄毛不分青红皂白的逮了,怎么了?”
宋友谦扯谎能力还是有所欠缺,说出来根本没人能信,不过连清没打算拆穿。
“黄哥那一刀毕竟没有砍到你,所以你高抬贵手,千万别报警行吗?”
宋友谦似乎没料到连清一开口就是让他放过黄毛,心里觉得又荒唐又可笑,“你开什么玩笑,他刚才想杀我!你没看到?这种人我放了他,任由他为非作歹,是对别人的不负责。”
“收起你那些慷慨激昂的大道理。”连清少有的说话还算硬气,“黄哥平时浑是浑了点,但从来没有闹出过人命,这段时间他已经在改了,至于为什么还要和你动手,是因为他觉得你会对我不利。”
“他改不改和我没有关系。”宋友谦拍拍衣服上的灰,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你们坏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我没必要同情。”
扯着扯着,又扯到连清身上来了,她多少有些无语。
“你想怎么告他。”
“杀人未遂。”
连清沉默,以宋友谦家庭的条件,请一个好律师完全没有问题,黄毛没钱,一定会被判刑,他不能在牢里关几年。
“宋友谦。”
连清又叫了宋友谦的名字,后背靠在墙上,打算和他叫点底,“你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吗?”
“你和黄毛那样的人呗。”
“你说的并不全面。”连清指着祝婆婆的方向,“这里住的大多数人,都是像祝婆婆那样,实在是穷的没办法的苦命人。黄哥是孤儿,小的时候被现在的爸爸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黄叔叔穷了一辈子,没钱供黄哥读书,只能勉强供着黄哥长大,直到现在,黄哥唯一会写的字,就是他和黄叔叔的名字。”
“黄哥十岁那年,黄叔叔常年积劳成疾,染上了病,本就如履薄冰的家庭又是雪上加霜,家里没钱,黄哥想赚钱给黄叔叔治病,没想到被骗进了传销组织,后来传销组织被警察端了,黄哥年纪小被放了出来,可人生履历上,永远被烙下了污点。”
“黄哥年纪小,怎么赚钱?他每天上街乞讨,被街上的混混看见,混混告诉黄哥,凭乞讨是救不了黄叔叔的,想要赚钱,还得去抢,所以拉着还小的黄哥去收保护费。”
“黄哥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靠着这种见不得光的挣钱方法,吊着黄叔叔一口气,成年之后,祝婆婆让黄哥去找一份正经工作,黄哥也想啊,但没人肯要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地搬砖的工作,但老板拖欠工资,黄哥没钱给黄叔叔买药,便去闹事,被一群中年人围着打,打进了医院,得到了一些赔款,才终于有钱给黄叔叔买药,在那之后,黄哥实在没办法,又干起了老本行,去收保护费。”
“大字不识,没有一技之长,他没别的愿望,只是想要黄叔叔活下来,如果你现在把他送进监狱,黄叔叔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