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可笑。
若不是此刻并不适合这种情绪,任锐炎恐怕真的会笑出声来。
放过他爹?
那他爹不顾后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那些会因为赵咏石这一次运输成功那无辜的人会因此遭受什么?
又有没有想过,因为计划败露,他的人有多少死在了那场爆炸当中?
让他放过他爹?
任锐炎没有资格谈放过,不如去问问那些亡灵,如果他们能给他一个答案,那他不介意采用他们的答案。
只是可惜的是,那些人再也开不了口。
不过任锐炎呵刘年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任锐炎会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酌情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考虑。”
他满口答应,夏棠才会觉得他在骗她,这么说,夏棠才会相信。
不过事实上,即使任锐炎这么说,夏棠也是不会相信的。
她爹做的这件事有多么严重,夏棠心里有数,只是,那是她爹,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她的原因。
“不如就让我做这个罪人吧。”
夏棠说,“我代替我爹,将功补过,我会给你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
反正,总得有人接受惩罚。
【宿主,夏棠快来了。】
“嗯?”
连清疼晕了过去,但不久前又因为一盆盐水又疼醒了过来。
醒过来一定又是新一轮的酷刑,连清光是想想浑身便止不住的颤栗。
花光了所有能使出的定力,才勉强忍住没有吭声,装成继续昏厥的模样。
她感觉自己身体表面的肉就像是被割下来放进了油锅,反复煎炸。
连清甚至已经无法形容这种痛楚,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些无法形容的痛,早已超过了疼痛本身,成为了一种消耗。
消耗着连清的意志,消耗着连清的生命力,真正遭遇了这种痛,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她这个时候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因为接受不了酷刑而背叛了,同时更为佩服那些就算遭遇了酷刑依然能咬紧牙关坚持信仰的有志人士。
连清想,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快坚持不住了,难道真的要咬牙花了那一能量点?
“她终于完全黑化了?”
连清忐忑,那样的话,她好像就真成罪人了,祸害了那么好一个姑娘。
【没有,她是来救你的。】
**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欺骗连清。
不是来黑化的,那连清就放心了。
“任锐炎让她来的?”
【嗯,他们打算劫持赵咏石,用来换你。】
这个计划不算得一个好计划,赵咏石本身也不是弱鸡,还有那么多人跟随着,想劫持他困难重重。
但这的确也是暂时能想到最有用的办法,谁也不知道,她还可以撑多少时间。
“他们打算在什么地方动手?”
【你家。】
那个破房子,光线不好可以藏人,房子老旧必要的时候可以炸塌,只要任锐炎的人找准位置躲好,避免自己被炸,同时如果赵咏石闪躲不及被炸到,那他们就有机会挟持赵咏石。
不行,不能只靠他们。
连清想到,就算任锐炎挟持成功,从她家到监牢的距离,还是太长。
赵咏石不可能在被挟持了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做,这么长的距离,很有可能出意外。
而且就算过程没有出意外,到了这里,就完全到了赵咏石的地盘,任锐炎换出了她,饶是他们的本事能通了天去,她和任锐炎怕是也插翅难逃。
最好是连清能和赵咏石一起回她家,那里他们待了那么久,更为熟悉,也更有逃跑的可能性。
连清刚在心里计划好,又是一盆盐水泼下,她顺势疼的尖叫哀嚎,睁开了眼。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坦白,我要坦白!”
“说了?”
赵咏石一喜,又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说了?”
“三盆盐水,那女人愣是忍了两盆,最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才醒的。”
单是从这一点来看的话,这女人的确有点厉害。
“醒了之后看到烧红的烙铁,吓得丢了魂儿,所以招了,您要亲自去看看吗?”
“走。”
赵咏石等的就是这女人招供,没有永远不会背叛的人,之有还不够狠的刑,看,开始那女人不还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吗,现在不还是招了。
赵咏石刚走出来,又迎面碰到了自己的下属,“夏利的女儿想见您。”
“夏利?”
赵咏石想了想,才想起来是那个面粉厂的老板,是他的女儿?
“她来干什么?”
“说是有重要情报想和您说,您看您是先去看看还是?”
一个无关紧要的夏棠,一个好不容易撬开嘴的陈芬芳,赵咏石知道该怎么选。
“让她等着。”
“去监牢了?”
夏棠人畜无害的脸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本不该对她说的话,在她左一声甜甜的哥哥,右一声美美的你真帅里哪里还记不记得起应不应该,来人顺势就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