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诡异的是,那些蜡烛虽然燃烧的旺盛,却根本照不亮周围的一丝环境,月光也止步于门口,就好像有一道屏障,穿不破。
无风,却自动,蜡烛在那个空间里,从明晃晃的艳丽逐渐转为幽深诡异的暗绿,跟踪的官兵只觉得脚底一寒一股凉意只窜心头,裹挟着刀片,刮过他们的肠胃,流下大把大把的血液在身体里乱窜,痛却无法惊呼,窒息感抽干了了他们的所有精力。
那一刻,那些跟踪的官兵们承认,他们似乎见到了阎王,阴森的阎罗殿,无情的黑白无常。
绝望蔓延,小程始终一动不动,阴风乍起,月光突然越过了那道门槛洒进了屋内,他们看到了,如蛇一般柔软蜿蜒缠绕在小程身上的鬼魂。
一个披头散发,没有面容的鬼魂,如蛆虫一般,在小程的身上扭动爬行,像是在欣赏,像是在思考,该如何给他一个美妙的死亡。
一只手,森白的骨头上挂着残缺的肉,滴答滴答的流着黑色的血,直直的朝着小程的小腹出抓去。
小程背对着他们,他们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却清楚的意识到,他没有半点反抗的意识。
自身难保的他们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那些官兵偏偏就清楚,有些东西,你不该看,看了,就只能用死亡来保证你不将这些秘密说出去。
奇迹的发生在一瞬间,森然的白爪在抓向小程的那一刹那,一道疾风刮过,银剑在月光的侵蚀下散发着亮眼的光芒,一个男子突然出现,直直的朝着小程袭去。
不,他要对付的并不是小程,而是那个鬼魂。
照理,一般都实物是无法触碰到鬼魂的,但那把银剑似乎有神奇的能力,它不仅触碰到了,随着鬼魂一声惨戾的尖叫,官兵们只觉得那股抑制住自己呼吸的桎梏感一松,猛的深吸一口气,全都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寒意一点点在消散,兵器落在地上“叮呤咣啷”的响,正是这响声似乎惊动了小程,一动不动的他突然有了动作。
猛的回过头来,见到眼前的场面,吓得当场三魂丢了七魄,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银剑的主人是一个白衣男子,蜡烛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照明能力,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银剑和鬼魂缠斗到了一起。
虽然猝不及防被伤到,但显然这鬼魂并不好对付,他们见到的形态,并不是所有。
换句话说,它可以任意变换,转瞬缥缈如烟,下一秒出现又是另一番景象。
男子和鬼魂打的难舍难分,官兵们早已看傻,倒在地上差点忘了呼吸。
只听得一声闷哼,男子不敌鬼魂,从空中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出。
鬼魂见此,还想攀附上小程的身体,男子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小程,提力一甩,将小程甩到了门外,对着已经傻了的官兵们大吼一句“快走”便又提剑起身和鬼魂纠缠在了一起。
那一声大吼,终于让官兵们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恐惧”,眼前这幅光景,他们前半辈子就是做梦也想象不出来,亲眼见到,竟一时忘了怕。
哪儿还想得了有的没的,根本不是出于男子的命令,他们本身就想跑,自然是带着小程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县衙。
至于男子后来和那鬼魂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了。
这一来一回,竟然就已经折腾了一晚上的时间,待他们带着陷入昏迷的小程回到县衙时,公鸡已经打了许久的鸣,天,已然大亮。
县令是衣服都来不及穿好便急急忙忙派人来寻连清,下人正好碰到路暨便托他帮忙找,没想到还真让路暨给寻到了。
大夫也已经赶到,先是查看了小程的情况,他除了受了过度惊吓而被吓晕过去之外没有任何异常,那些官兵也是,所谓血液乱窜,五脏六腑刀割似的难受也没有身体状况佐证,但他们一堆人也不可能撒这个谎,只能说,当真是鬼祟在作怪。
连清听完官兵的讲述,低着头一时没有发表言论,县令理着自己因为太着急而扣错的衣服,好声好气的询问连清,“高人你看,本官是否需要派人去那地方看看?”
“嗯?”闻言,连清懵懵的抬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厚脸皮的笑笑,“八好意思,故事太无聊,差点给爷听睡着了。”
其余所有人:“……”可真有你的啊。
“那男子长什么样有谁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一个官兵答道,“就和昨日跟在高人身边那个陌生男子一模一样。”
他正好参与了李心艾去找贾翩的全过程,所以是见过千子令的。
连清闻言,点了点头,“不用派人去了,早饭过后我和徒弟去看看,你要不放心,派两个人跟着我俩也成。”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挑明县令对她的不信任,意料之内看到了一张瞬间吃瘪的脸,连清心情很好的拉着徒弟吃早饭去了。
他好像一点都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到。
路暨喝着白米粥,看着他师傅毫无负担肚子吃的欢乐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有心事?”
连清嗦着鸡蛋面,嘴里含糊不清,这里这她和路暨两人,自然是在问他。
路暨想说没有,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