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会先睁开眼,然后吻上身旁之人的脸颊,幸福的缩在他的怀中,细软的发丝在他鼻尖扫过痒的他直呼“别闹”,然后,我会继续闭上眼,用最后二十秒钟,清醒睡意,再睁眼,又是崭新美好的一天。
二十五岁,夏承风开始定义“七年之痒”这个词,他和俞雪秋两人从十八岁走到至今已过七年,从一开始爱的滚烫到现在竟然也变得有些平静无波。
听人说,当你开始觉得你的爱人会引起你的不耐烦和厌恶时,你就应该小心,你可能已经腻烦了你的感情。
并不是不爱了,而是会感到腻烦,她是亲昵会让你觉得想要躲避,在正常不过的问候在你看来也变成了管束质问,就连毫无变化的外貌在你眼里也会变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对的变成了错的,黑白颠倒的不是感情,而是所谓的七年之痒,少数人喜欢将其称为恋爱的叛逆期。
二十五岁,这种感觉出现在了夏承风的身上,公司在大家的努力经营下已经步入正轨,虽然大部分资金都投入到了商铺的建设当中,但他们也在这两年赚了一些小钱,两人买了一幢别墅,终于在周遭不如意年轻人羡慕的目光之下风光的搬出了他们住了多年的出租屋。
他们的行李并不多,夏承风这个人向来骄傲,俞雪秋心中的甜蜜小家在夏承风的眼中只能算一个人临时可以睡觉的地方。
夏承风走的没有一点留念,倒是俞雪秋,磨磨蹭蹭的在这个不大的屋子里收拾来收拾去,乐在其中的样子多少让夏承风有些不耐烦。
“行了行了,这些旧东西又不是买不到,我们现在完全有条件买更好的东西,放回去吧,车都快被这些破铜烂铁挤爆了。”
夏承风将这些载满两人过去的物件成为破铜烂铁是俞雪秋没有想到的,收拾东西的手微微一顿,俞雪秋弓着身子转过头看向夏承风,发现他脸上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成分,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子失落,再回头看向这些她满心欢喜准备带走的所谓“破铜烂铁”,犹豫了好久才狠下乐心从里面拿出了一盏略显老旧的台灯。
在转过身,俞雪秋脸上已经布满的笑容,“那我们走吧,我收拾好了。”
二十五岁,夏承风觉得新家的一切都不错,唯一有一点格格不入的就是摆放在他们床头柜上的一盏破台灯,昏黄阴暗,款式老旧,偶尔还会一闪一闪装模作样的吓人。
夏承风没有经过俞雪秋的同意将台灯交给佣人扔进了垃圾桶,俞雪秋出差回来,什么都没变,台灯却不见了。
俞雪秋难得的发了脾气,指着佣人的鼻子大骂了一顿,后来得知是夏承风的示意整个人却突然哑口无言,沉默良久,再开口时,语调里带了受伤,“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你先去忙你的吧。”
佣人离开,俞雪秋突然失去了力气,跌坐在沙发上,咬着下嘴唇,满脸受伤。
为什么,要扔掉台灯?
二十五岁,俞雪秋给了夏承风一巴掌,在他刚回家鞋换了一半的时候,他以为俞雪秋是来迎接他的,没想到是来羞辱他的。
这一巴掌,把夏承风早就难耐的叛逆彻底打出来了,他二话不说,不问缘由,回了俞雪秋一个巴掌。
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凝固,月光洒下,门口两个人脸上指印清晰,一个满含恼怒,一个眼含讥讽,俞雪秋没哭也没委屈,她笑了笑,在夏承风脱口而出“分手”之前先说出了这两个字,似乎扳回了一成。
俞雪秋没有给夏承风反应的时间,这两个字出口时,她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轻松,一种委屈终于得到释放的轻松,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别墅,迅速消失于夜色当中。
当夏承风回过神来时,目光所及早已不见了俞雪秋的踪影。
神经病吧,自己倒先委屈了。
夏承风不在意的“哧”了一声,压下心底不断上涌的不对劲,换好鞋走倒客厅,整个人陷进沙发中,将电视的音量开到的最小。
夏承风看的入神,不管是精彩的电视剧情还是略显无趣的广告,虽然都没有一点声音,却都精彩的让他连眼都不愿意眨一下,佣人端着饭菜走出厨房,身为一个过来人,倒是一眼就看出了夏承风的落魄。
刚才夏承风和俞雪秋的争吵她也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放下饭菜,小心翼翼的走到夏承风身后,冒着惹怒夏承风被开除的危险,小声提醒,“先生今早让我扔的那盏台灯对夫人来说似乎很重要,夫人当时,委屈的眼眶都是红的,先生,夫人毕竟是女孩子,心思脆弱,身体也脆弱,这大晚上的,你看……”
二十五岁,佣人的话就像一道惊雷,突然劈醒了夏承风,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忽然想起,那盏台灯对于他们来说特殊的意义。
后悔之意瞬间填满心头,夏承风抓起手机给俞雪秋打电话,微弱的铃声从楼上传来,夏承风和佣人对视一眼,眼里出现了凝重之色。
彼时,俞雪秋正在垃圾场,看着堆成了山的垃圾堆,心都凉了半截,明明都说了分手,那这盏台灯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才对,可是为什么,她好难过好难过。
俞雪秋一边在垃圾山上翻找一边哭,泪水模糊了视线,将整个因黑夜笼罩的垃圾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