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十分抱歉!对不起,把您认成认识的人了!”
少年的脸一下子变红了,磕磕巴巴地对金发女人道歉,迅速地鞠了几躬之后慌忙逃走。
而西尔维娅还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男孩儿离开的背影。
灶门炭治郎,即使没有见过那孩子几面,他显眼的斑纹疤痕也让她记忆犹新,几乎和继国缘一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当时她记得按照公历来算,等到炭治郎他们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二战时期左右了,即使是通过复生复活了一部分人,也绝对活不到这个年代——不,应该说他们现在正是年轻的时候。
犹豫地再一次望向炭治郎离开的方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人群重新把刚刚裂开的缝隙合上,之前因为他们而停下来看热闹的人也重新抬起了脚步。
他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可西尔维娅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一个人。
既然他存在,那他的朋友们、甚至那个世界的人可能都会出现在这里。
而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们,甚至想要马上离开日本。
炭治郎猛地看见金发碧眼的人当然不会把她看做朝雾弥生,匆匆忙忙就跑掉了。可是等他缓过来,会不会发现她与“朝雾弥生”的长相很相似?
毕竟每一世除了发色和眸子不一样之外,脸部其实差不太多、只有一点微小的差别,万一他又反应过来想要找她怎么办?
几乎是立刻,西尔维娅转身就走,再也没有闲逛下去的心思了。
可是……就这样离开日本还有些可惜,说不定还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箱根或者京东、北海道、冲绳这样值得一去的著名地点,权当做度假了。
最后思考一小会儿,迈开脚步打算先回到酒店。
殊不知刚刚的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
不远处有一辆车停在路口,步行街的障碍让它只能停在外面最接近的地方,倒是能把街上发生了什么看的清清楚楚。
右后方座位上的男人穿着白色西装,黑色衬衫,没有一点折痕的银色领带上有繁杂的花纹。同色的礼帽下面露出微蜷的卷发,奇异的梅红色双眼紧紧盯着金发女人的背影,一直到她完全被人群挡住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才终于移开视线。
他身边坐着一个黑色长发束高辫子的男人,如果西尔维娅能看到的话一定会吓一跳,他长得实在太像继国缘一了——不如说是继国缘一长得像他。
原本无论对什么东西都很淡漠的双眼带上几分惊讶,甚至连身体都微微离开了座位的靠背。
而坐在前座的橡色头发男人眼眸的颜色更加梦幻,居然是七种颜色构成的,连映出的商业街的各色霓虹灯都比不上他原来的眼睛好看。
嘴角露出一抹似有非无的笑意,眼睛微微眯起、可除了看热闹的兴奋以外却毫无温度,身体斜歪着靠在车门上,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
开车的司机只是一个普通手下,此时已经被车里突变的气氛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眼神试探着看向倒车镜,却碰上了右后方红色的视线,立刻转移开目光乖乖缩在驾驶座里。
“无、无惨大人……”
比起曾经的鬼王的训斥,童磨笑嘻嘻地从镜子里望着无惨,手里常年握着的扇子挡住脸颊下半部分。
“无惨大人不上去调查个究竟吗?”
鬼舞辻无惨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语气毫无起伏。
“开车。”
可心里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他当然记得当年灶门炭治郎是如何在城镇夜晚的街道上找到他的,那个时候他伪装成人类,那男孩儿居然仅仅通过气味就能定位距离如此远的他,找到那女人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灵魂的气味……是不会变的。
但他们毕竟在人群中间,离得距离又有些远,隐约能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从外形轮廓上与任何他们认识的人都不一样,但是那张脸……是他心中的执念太深,以至于看起来那么相似吗?
罢了,当时没有下车一探究竟就说明已经错过了。
梅红色的双眼冷漠地划过喧嚣的人群,最后视线垂下。
然而在他身边的男人却有了另一种想法。
继国岩胜当然知道朝雾弥生是谁,童磨能猜得出来那个女人像谁,他自然也能。不过这一世不同的是,他没有和弟弟裂绝,也没兄弟之间的背道而驰。
鬼舞辻无惨现在是个生意人,虽然脾气不怎么好,而本属于同族的产屋敷耀哉是那所无惨大人特别忌恨的学校的校长。
无惨大人没有要仔细打听的意思,可是继国岩胜却在犹豫是否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缘一。上一次……他们之间有太多遗憾了,如果那真的是朝雾弥生,或许他们之间至少可以再说上几句话,解开之前的误会。可连无惨都不能确认的,他跟没有办法保证她就是,又怕因此给缘一太大的希望之后又残忍的收回。
等无惨大人不再关注这件事情之后,他再去详细调查吧。
只不过那就更加需要看缘分了,一个外国人到时候还是否在东京都不好说了。
*
回到酒店,西尔维娅难得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