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大喊大叫做什么?”
无惨很不满地说,余光里童磨和堕姬都直勾勾地等着他们两个人看,而弥生看起来态度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
如果任由弥生在这里乱发脾气,他作为鬼王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尤其是当着属下的面。
“你不非要拉着我我为什么要喊你?”
弥生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她瞟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童磨,和一脸茫然——但见到她视线扫过来时神情变成厌恶的堕姬。
鬼以实力为首,若是看不起她这种没有特殊血鬼术,也丝毫不在其他能力上出众的普通鬼,这种事情可以理解。
毕竟无惨的血对于其他的鬼来说是很宝贵的东西,有许多手下都对弥生很不满,除了上弦之一和上线之三。
自从知道黑死牟曾经的名字叫做继国岩胜、是缘一的亲生兄长,后又有他将缘一携带了一生的锦囊交由她之后,她和黑死牟之间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见面时至多点点头,也不会多说话,但那种奇妙的关系硬生生是让两个人之间变得与从前不同了。
至于猗窝座,非常看不起弱者,但弥生又是个女人,所以态度还算客气有礼貌,也属于冷淡的类型。
不如说童磨反而是鬼中的异类。
“好了。”
无惨的态度突然软下来,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哪怕堕姬的房间是最高级别,但外面还是有人,已经有不少在还在路上的游女和游客看向这里了,他不像引人注目。
“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我不回去。”
弥生固执地说,这么久她已经大概摸清了一点点无惨的性格,若是跟着他回去指不定还要听多少话,今天这事情说不明白他不会让她走。
无惨这次学会不再那么强硬地直接去拽她回来,而是虚揽着她带着弥生重新往堕姬的房间里走去。这毕竟是上弦之六隐藏的大本营,他和童磨又不是客人,这样很容易引来屋主的注意,那更非他所愿。
“不回去你还能去哪里?”
“可以去我那里~”
童磨突然探头突兀地说,堕姬用一种人没救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滚回你的万世极乐教。”
无惨倒是看都没看,童磨带她来这里的账之后在算。
现在弥生大概确定了,童磨是真的不会看脸色,以前她以为是他故意要说那些话去刺激猗窝座,但没想到面对鬼舞辻无惨也依旧这样……皮。
而且他来的时候说过,有一个人“很喜欢”无惨,但她没有在上弦之六的眼里看到那种感情。
“听话,快一点和我回去,外面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
关上门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之后,无惨碰到弥生衣袖的一瞬间她就被带着传送走——毕竟他们不可能在那么多人类看着的情况下凭空消失,只要进了房间就可以。
“嗡”的一声之后,弥生发现自己处于无限城里,应当是鸣女发动了鬼血术,她就在不远处,再一次波动琴弦之后,场景又转换到了无惨常住的房间。
弥生一阵胸闷气短,他几乎从来不会尊重她的意愿,所有人都必须听他一个人的话。
“弥生,刚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一落地,无惨就开始解释,他还在想刚刚的事情,而弥生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只觉得头痛。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有多想,我又不是没有眼睛。”
她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样的话还要她重复多少次才算完事?
然而或许是语气不对劲,无惨以为那只是她敷衍的回答,毕竟他听不到弥生的想法,只能通过神色和态度去推测她的情绪。
可无论她信与否,一个事实是板上钉钉的。
“你根本不在乎,是不是?”
无惨突然抛出这个问题,几百年了,弥生还是无动于衷,这么久就是石头也捂热了,冰也有融化的那一天。
“对,我不在乎,以后这种事情你也不用和我解释。”
弥生赌气地说,她当然不在意无惨到底和谁有关系,哪怕他又装作什么别的样子伪装成人类的身份和别人组建了虚假的家庭也和她毫无关系。
“哪怕是真的也好,你愿意和谁就和谁,好吧?”
“继国缘一已经死了。”
他突兀地说,第一次在弥生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这个把他钉在耻辱柱上的名字,让他现在想起来灵魂依旧在战栗的人。
偏偏就是他,偏偏他就是弥生曾经的丈夫,让他连想要比较的机会都没有。
“你男人已经死了三百年了,你还是除了他什么都看不到!”
弥生被突然发怒的无惨吓了一跳,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已经很久不会这样阴晴不定了,记忆中他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当年黑死牟给了她那块花布。
她盯着无惨额角暴起的青筋,鬼王的声音沉下去,青色的指甲忍不住变长成了鬼的模样,血红的眸子锁住她一动不动。
而她突然感觉到累了,听到那个已经几百年没有听过的名字,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时间已经将一切都冲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