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弥生!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几乎是强硬地掰着女孩儿的肩膀,珠世原本不敢对身为人类的弥生用这么大的力气,可这孩子就傻傻地站在这里不动了,愣愣地望着无惨的方向掉眼泪。
弥生震惊而受伤地望向无惨,从前的一切疑点都解释清楚了。
怪不得无惨和鬼舞辻从来都不一起出现,他们分明就是一个人。
也许是像替身能力那样的奇妙异能,无论是珠世小姐比通常女性大得多的力气、她流出的血液能让人昏迷,以及鬼舞辻无惨本人能在外貌上转换性别,还有那些可怖的触手……
这个世界和之前她存在的地方一样不安全。
还有无惨大人急匆匆地想要自己嫁给身为男性的他,现在她明白为什么了,也可以理解这样的做法。
只是,为什么之前不能好好和她说呢?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欺骗她,她也许可能会同意。
然而现在更不可能了,满屋子的狼藉都证明了无惨曾经做过了什么,甚至她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恰巧看到,她根本不敢相信无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草菅人命,随意杀戮,冷酷无情。
这些和之前把自己捡回来的那个女人的形象完全分裂开,一个是自己心里美好的幻想,一个是现实里丑陋的怪物。
曾经对女性的无惨大人的一切期盼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如果不是今天恰好撞上,自己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呢?
自己只有两点无法接受,一个是犯罪,一个是欺骗自己。
再加上上辈子迪亚波罗的事情,这几乎是双重的打击。
原本书写了平静美好生活的日记本被泼上墨水,记忆里值得回味的场景被狠狠撕碎,即使是欺骗自己、不愿意告诉她真实身份也就算了,可迪亚波罗偏偏是“热情”的BOSS。
走私、贩/毒、暗杀,几乎一样都不会少,而他用这些得来的钱财给了她优渥的生活——她宁可不要。
如今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鬼舞辻无惨完全还有另一幅面孔。
“快走,不要再看了。”
不顾弥生的意愿,珠世强行拖拽着她想要离开这个房间,越是在这里多逗留一秒钟,弥生面临的境地越是危险。
无惨甚至可能一怒之下将她杀死,或者当场将弥生变成鬼——然后就会像她自己一样,一辈子都被迫屈服于这个男人,在他的控制下勉强苟活。
只要他想,他可以让任何一个鬼活的生不如死。
但对于弥生这种单纯又善良的孩子来说,单单是变成鬼这一件事情就无法接受吧。
她怎么可能接受吃人呢?
最后将无惨用梅红色的双眼震怒地望着自己的模样尽收眼底,弥生踉跄着脚步跟着珠世离开。
她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自己还能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吗?
珠世一直拉着弥生走出去好远,那个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和刚刚目睹了死人和尸体都让她觉得腿软,机械地被拉着一路走到宅邸门口。
期间似乎有无数的双眼盯着她,在看不见的地方观察,那些目光刺得她后背发凉,之前她记得鬼舞辻无惨面前还有许多其他人,但后来都不见了。
也许是和他们一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自己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
“听着,弥生,接下来我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
珠世把女孩儿推到一个对方杂物的小房间,设下了肉眼可见的结界,看到弥生困惑的眼神,她简单地解释。
“这能让别人听不见我们的谈话,就连无惨也不行。”
从别人嘴里再一次听到那个名字,弥生仿佛被刺激到了一样猛地回过神,她打了个冷战,失落的声音里透露这一丝恐惧。
“无惨……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一时间很难解释,我就长话短说吧。”
看起来那个男人也处于事情败露暴怒的边缘,可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对弥生动手,也没有拦下她带走她的行为,说明无惨暂时还不想对她动手。
他甚至下意识想要解释。
珠世冷笑了一下,但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如你所见,我们都不是人类,无惨还有我,包括你在这里见过的所有人都是鬼,我们以人类为食。”
顾不得照顾弥生脆弱的情绪,她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告诉她。
“鬼舞辻无惨就是鬼王,所有的鬼都是被他从人类转变的。弥生,你不能再在这里生活下去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被他变成鬼,从此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就像我一样,被迫成为那个男人的手下。”
“鬼……?那到底是……什么?”
她根本就抓不住话里面的重点,只能隐约明白他们都是“吃人”的怪物,而自己如果嫁给无惨以后也要吃人。
“不用对这些刨根问底了,趁那个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快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珠世再自己身上暗藏的口袋里四处摸索,把能翻出来的钱币都塞到弥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