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关心他,有人给他做饭,一觉醒来看到的不是杀戮,是玄朱白色的背影。
玄朱不杀好人,还会阻止旁人滥杀无辜,如果叫她碰到的话。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待这个世界,先从自己身边的人开始影响,然后慢慢是别人。
她是个很厉害、真正正派清廉的修士,有强大的实力,却不滥用,不说大话,不好面子,能低头,也能抬头。
果然还是正义的小伙伴更合他意。
以前总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千年过去,他还是融不入极寒之地,到了玄朱的小船上,见了她的做派之后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因为他内心的那点小小善良在挣扎,最后一丝人性极力反对他彻底沉沦。
他还保持了一些原来在太清宗时得到的教养,从他爹身上摄取到的,还有他娘,所以无法做到和其他人一样,滥杀无辜,也看不惯,因此没将这里当做老巢。
天下很大,他觅遍四海也没寻到属于自己的家。
阙玉忽而瞅了瞅玄朱。
以后也许可以落地生根了。
鸟飞的太久,叶子飘太远是会想安定下来的。
他也是,以前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而已,现在他感觉自己寻到了。
他突然想起蒲公英,蒲公英的种子会随着风飞啊飞,越过高山和流水,极力挑一个土地肥沃,雨水充足的妙处,‘吧唧’落下发芽成长。
他感觉自己就是蒲公英,要在玄朱的小船上安窝了。
难怪上次司空鹤进来他还有些不爽,将他使唤出去。
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地方被外人霸占,司空鹤一走,他自己用余留下的法力球将船内所有他的气息和痕迹都清除了,还到处跑了几圈,沾染上自己的才能舒舒服服躺下。
这么想来其实玄朱提升一寸方船的防护是好事,防御越强,他在里面越安全,当然如果没有速度的话会更好。
阙玉想起这个还有些怨言,玄朱那个死心眼的,非要把他送去太清宗镇压,他明明没什么毛病,是他爹有问题,对他不了解就妄下决定,一直觉得他走上歪路,其实他没有。
他还保持了本心。
说起来现下他都是她的人了,镇邪塔下那么阴暗,她还舍得送他去吗?
阙玉心里又开始活跃起来,看来他吃吃喝喝养老的小日子要到了。
伤养好后又是一条好汉。
至于那事,等他恢复法力之后再说,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把她对他做的那些,统统反过来对她做,让她也尝尝看,她当时有多狠。
差点没弄死他。
他还记得一个细节,玄朱自己修为完好,可以几天甚至几个月不呼吸,能自闭五感,他不行啊,当时法力球还被她揪掉,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被她吻了很长时间,差点因此闭气过去。
这事可不止一起,全靠他心大忘记了一些,不然现在仇才大呢。
阙玉望着给他全身擦过一遍,又用一套干净里衣裹着他的玄朱,笑容逐渐阴险。
等着吧,迟早小爷会雄起的,彼时封了她的修为,看他俩谁命长。
衣裳换好,玄朱便轻轻地抱起他,将他搁在床上,给他掖了被子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有想吃的吗?”
阙玉挑了挑眉,在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之前和现在,发现玄朱果然说话算话,对他好了许多。
以前只给他吃的喝的,他不受伤不会接近他,包扎还是抹药都没有现在耐心。
吃过饭后居然还问他有没有想吃的,这不就是饭后点心吗?
做糕点很麻烦的,玄朱以前试过,结果没成功,后来就不肯再动手了。
这是又准备尝试了?
阙玉想起原先看的菜谱,“要桃花糕,雪花酥。”
这两样是最复杂的,如果她愿意的话,说明真的不一样了,绝对比以前上心。
“好。”
玄朱没有拒绝,带着他进紫府空间,没让他做别的,就躺在摇椅里看着,她动手摘桃花,还取了两颗清甜的果子给他。
回来时也是她在厨房,他在甲板上悠闲悠闲的晒太阳,日子和气氛奇迹一样,又回到了从前,好像又不一样了,比以前更好?
上午时分,阙玉缩在摇椅里,边啃不大的小果子,边心说不枉费他费劲巴拉爬床,还被整的这么惨。
付出是有回报的,他已经‘成功’了,暂时是玄朱的正宫,玄朱会对他负责的。
她这个态度,肯定是对待道侣的。
他当初的猜测没有错,当道侣比原来对他的那种好还要好很多。
其实原来那样他就满足了,当然更多只会更好,他不嫌少。
阙玉望着玄朱带了围裙的白色身影,怔怔的发呆。
感觉玄朱好像会发光一样,在太阳下散发着光芒,在月光下也是。
他想了想,将手里一颗只咬了几口的果子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脖间后来又给他填上的法力球一亮,已经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狐狸模样。
狐狸带着伤,一瘸一拐的朝玄朱走去。
玄朱倒米的动作忽而一顿,阙玉那边刚起变化,她其实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