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后半夜才回来。林觅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只手把自己抱过去,后背贴上来一具带着凉意的身体,她睁开眼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窝进了身后那个怀抱,问,“乔仁东怎么了”秦砚抱着她,声音微沉,“在酒店跟人起了争执,出来的时候被捅了一刀子。”林觅一惊,“严重吗”“捅到大动脉上了,差点没命,”秦砚把下巴放在她的头上,冷笑了下,“动手的人也是个二流子,这下被乔家盯上,代价不会小的。”林觅想了一下,说,“那我明天去看看他。”“嗯,”秦砚调整了下姿势,声音带着倦意,“先睡吧。”第二天一到公司,便听到赵炜正在八卦,“亨通是做皮具的,怎么会突然招惹到了资本大佬好家伙,一夜之间宣告破产,真的不是想割股民韭菜吗”徐香摇头,“没看破产后立即被收购了吗割韭菜也不是这个割法,恐怕是得罪什么人了。”林觅过去看了一眼,收购方的实际控股人姓乔。赵炜问,“林秘书,你怎么看”林觅笑笑,“我认同你们的观点,亨通虽然是实体产业,可在皮具行业也是老大哥,就算破产,也要经历长时间的重组,像现在这样一夜之间公司易主的,八成是得罪人了。”赵炜和徐香都唏嘘不已。林觅早有心理准备,神色淡定得很,赵炜直冲她竖大拇指,“林秘书,论定力,我就服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林觅谦虚道,“哪里,我是已经被震晕了,你们看不出来而已。”徐香笑的花枝乱颤,“是,要怪就怪我们眼睛没装光。”……下午下班后,林觅买了点东西,去医院探望乔仁东。然而到了病房,却连乔仁东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有一个女人靠着病床坐在地上发呆。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打扮的很朴素,一身洗白发旧的运动装,头发简单的扎着马尾,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她长得很干净,字面上的干净,尤其是那双眼睛,林觅从没有在一个成年人身上看到这样纯粹清澈的眼睛。莫名的,林觅对她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她开口,声音都柔和了许多,“请问,乔仁东是住这个病房吗”女人神色先是一顿,随即黯然的道,“他已经走了。”“走了什么意思”女人低声道,“他被家里人接走了。”林觅了然,乔仁东伤的重,以乔家的能力,自然要去最好的医院,请最顶级的医生。她已经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什么都没多说,只道,“那我先走了。”出了病房,林觅看着手里的鲜花和水果,想着来都来了,脚尖一转,朝着周晚珠的病房走去。周晚珠的病房门虚掩着,刚一靠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争执声。“不管挣多少钱,这个工作你不能再做了!晚珠,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什么工作让你伤成这样你从小被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苦!”“二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吧,我有数,你别管了行不行!”“不行!有我和大哥在,就轮不到你卖命!”“周家没了,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为家里减轻负担!我已经二十了,你们还能护我一辈子吗”林觅停在门口,听出里面是周绍文和周晚珠在吵架。她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病房门突然被拉开了,周绍文气冲冲的要离开,看到她,身体僵硬的立在那里,忘了动作。林觅率先露出微笑,“没想到这么巧,你最近怎么样”周绍文艰难的陪着笑了笑,声音有些艰涩,“……挺好的。”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面遇上,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只剩下浓浓的自卑与紧张。没人会希望被最在乎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他原本计划着,等再过两年,混出个人样来再去找她,可世事难料,他还是没能保留最后一丝体面。周绍文深深的望着面前的人,过了一会才问,“你怎么来了”林觅说,“我来看看周秘书。”周绍文一愣,“周秘书你说晚珠”林觅还没开口,就被周晚珠打断了,“你走错房间了吧这里没有周秘书!”一边说还一边冲她疯狂使眼色。林觅略一停顿,随即笑着道,“抱歉,确实是走错地方了。”她看向周绍文,“有空的话,一起去喝杯咖啡”周绍文却拒绝了,“不了,一会还有事。”林觅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周绍文嘴里那句“我送送你”,反复斟酌后,终是咽了回去。林觅离开后,周绍文心不在焉的坐在病床上,周晚珠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大男人想要就争喜欢就去追,畏畏缩缩的,我都替你丢人。”周绍文看她一眼,“你懂个屁,喜欢过人吗爱是信仰,是要努力配得上她,而不是把她带到深渊,就咱们家这情况,你觉得我把人追来能给她什么”周晚珠撇撇嘴,“我是不懂爱,我只知道,你再磨叽,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了。”“说谁是屎呢”周绍文一巴掌拍她脑门上,“嘴巴放干净点!”周晚珠哀嚎一声。“什么人呐,一个两个的,不敢跟正主刚,全冲着我嚯嚯!”……林觅把车开到公司楼下,给秦砚打了个电话,“今晚有空吗”秦砚调笑一声,“怎么,想我了”“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林觅看了眼腕表,问,“我订了铨叙厅的位置,你现在下楼吗”秦砚声音不凉不热的,“求人帮忙也没个态度,我看起来很闲吗”直接挂了电话。林觅拿着手机,琢磨了一下他想要什么态度。难道是想让她亲自上楼去请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停车有点费劲,但是她能屈能伸,正要调头,车窗突然被敲了一下,她侧头,就看到秦砚沉着脸站在旁边。她落下车窗,秦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