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春风吹过灵隐山,山上尽显生机勃勃。
时隔三年,灵隐村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山上野兽兽性大减,村民们打猎已不像之前那么危险了。
然而,春风暖和了大地,暖和了村民的心,却暖和不了村里的一个孩子。
昏暗的房间,一个少年正裹着被子,痛苦的在床上翻滚挣扎,颈间青筋暴起,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的作响。
这样的生不如死的日子,柳长青已经忍受了一个月了,这就让其想到了三年前老神仙说的话。
也许他真的要死了。
可是他不甘心。
他不想死。
村里有父母,有伙伴,他死了,谁来拯救这个村子。
柳长青紧紧握着那块被老神仙称之为天书碑的黑石,老神仙交代的话语在脑子里嗡鸣。
这块黑石,柳长青这段时日无论如何揣摩,却什么也没发现,在他眼里,这分明就是一块打磨过的黑色鹅卵石。
柳长青的这种情形,一家人都很绝望和无助。
一个月来,父母寻遍了附近山村的郎中,连镇上都去了好几次,可是却没有一个能看出病因,甚至一些自称神医的老大夫也是束手无策。
更让人恐惧的是,这些给柳长青搭脉诊断的郎中,回去后三日之内都会小病一场。
一两例可以说是巧合,可是个个如此就让人惧怕了,万一给人看病反把自己给看死了,那岂不是倒大霉了。
没人敢赌。
于是半个月后,没人愿意再给柳长青看病了。
“老先生,您这边请。”
熟悉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到柳长青的耳朵,这是父亲的声音,听其话语,估计又是去哪请郎中了,不过还有郎中愿意来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穿着布衣的父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庸,看上去竟有几分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样,看得让人心生敬意。
柳长青欲起身行礼,可是身体条件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小友不必如此客气。”
似乎看透了柳长青的想法,老者微笑着说道,其声温和,听的让人有着亲切的感觉。
“老先生,麻烦您了。”父亲柳岩说道,一副渴望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奇哉怪哉!”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听闻这句话后,柳长青抬头望了一眼老者,却见其眼中似乎有蓝芒闪过。
半晌之后,老者眉头微皱。
他伸出手抓住柳长青的手腕,顺着手臂一直往头上摸,表情却是越来越奇怪,动作也在加快,很用力,但指头似乎是很有目的性。
柳长青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老者死死钳住,半点也动不了。
老者的手一直摸着柳长青的额头,他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呼吸明显加重,目光有些恍惚,干瘪的嘴角蠕动几下,然后缓缓深吸了口气,才坐回到椅子上。
“命,都是命啊,你的命很好,却也很不好。”
老者说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话,周围二人听的的云里雾里。
不过柳长青却是记在心里,原因嘛,很简单,因为这个老者不简单。
就这么一摸,柳长青原本的头疼发冷全好了,这可不就是仙人手段嘛。
“大夫,我儿病情如何,可有救治?”
这时一妇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
“这不是病,是他的命。”老者抚了抚银丝般的胡须。
“小友,本道观汝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带凶煞,此生是命途多舛,九死一生啊!”
“九死一生?”
柳氏闻言,脸色大变,几乎要哭了出来。
“老先生可否救我儿性命?”
柳父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老者。
“命里天数,不可捉摸,祸福相依,是灾难,又何尝不是机缘。”
老者依旧是口吐晦涩之言。
“两位请出去片刻,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这位小友说说。”
“是,我俩这就出去。”柳父拉着欲要继续追问的柳氏走了出去。
“您也是老神仙?”柳长青问道。
“非也非也,老夫乃一修真炼道之人,又岂能以仙神自称。”
“小友可有见到什么人,何时见的?”
“我......”柳长青一时语塞,不知道是否应该告知这位老者,正犹豫之间,老者的话语又传来。
“看来慧空前辈已经故去,没想到啊,老夫去炼制一件宝物,却连累你遭此大劫。”
老者袖袍虚空一拂,青光显现,柳长青跟前凭空变出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碧绿的玉佩,其上雕刻着一些古怪的符文,散发着蓝濛濛的光芒。
“多谢老神仙。”
“小友不必介怀,此物跟随老夫有一段时日了,想必对你会有所帮助。”
“记住,天书陵也许有解救之法。”
老者的话语还飘荡在柳长青的耳边,人却是在柳长青细看玉佩时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