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
陆铮看了半晌,低声问道:“沈延如此注重孝道,热孝娶亲都做了,竟也没想过要在守孝前弄个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守孝三年,可就是有些久了。
他问的不是扈如心,而是自己。崔礼礼垂下头没有说话。
前世是这样想过的,他俩也努力过。
谁又能料到沈延长身玉立,竟如此短小精干?
不对,毫不精干。
每次同房不过是例行之事,如隔靴搔痒,毫无欢愉可言。
后来县主死后,才听人说起,沈延根本生不了孩子。难怪这么多年人人都道他洁身自好,难怪县主要他死死顶住这个孝名。
崔礼礼不想让陆铮知道这事,免得他过分得意拿捏住自己,只随口道:“这也是没法子,毕竟县马走得急,这头又顶着孝子牌坊。”
陆铮狐疑地看她,调侃起来:“你倒是会替人开脱。守孝三年,刚为新妇的扈如心不知该如何谢你。”
“她为了沈延都要杀我了。我很害怕的,就让给她吧。”崔礼礼仍旧低着头,将他披风的穗子缠绕在指尖,“大家都求仁得仁,多好。”
“大家?那你求的是哪个‘仁’?”他低头看她光洁的额头。
这话轻飘飘地说出来,像是一句玩笑。
崔礼礼分不清他说的是“仁”还是“人”。
然而,无论哪个字,她都给不出一个答案。
“我呀,求虾仁——”她一拽缰绳,催促马儿调头返回,心虚地说着,“吴掌柜新请来的扬州师傅,做的虾仁甚是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陆铮没有说话。
她继续滔滔不绝:“这虾仁最好是太湖白虾,只是路途遥远,运过来就死了。我就用京郊漠湖里的虾,几个小倌生生剥了一个时辰,才能炒出一盘子来。吃起来鲜美弹牙。若再配上一壶春酿......”
陆铮仍旧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