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花乱坠，说顾沫是如何如何有天赋，拍的如何如何好……
顾沫脸越来越红，忍不住自己走到摄影机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小屏幕，小声说：
“那，那个……等彻底剪辑好了再看吧？”
方绍元本来特别有兴致的样子，看到这样，却也只是轻笑一声：
“那好吧，不看了，等着看最完美的版本。”
莫谷仁看了看方绍元，又看看顾沫，笑了起来。
旁边的吴思博则是盯着方绍元，半晌后默默低头，退出了人群。
这一天注定兵荒马乱，玉佛男等人很快仓促离开，莫谷仁由于没有注资，也只能在附近等着，方绍元则享受了金主爸爸的待遇，坐在摄像机后面看着每一场戏。
顾沫有点紧张，时不时就看一眼方绍元的方向，方绍元算是她的熟人了，还是圈外人，她在对方面前表演，总觉得有顾虑，很难入戏。
吕导叫停了好几次，后来皱着眉头问：
“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老往摄像机后面看，是哪里不习惯？”
顾沫欲言又止。
方绍元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摸了摸鼻子站起身来，对吕导打了声招呼：
“你们先拍着，我有点事要去外面，附近有咖啡厅吧？”
吕导说：
“当然有。”
方绍元：
“那我就先走了，今天在这里很开心，谢谢大家。”
他往前走了几步，刚好站定在顾沫面前：
“顾沫，还有件事想跟你说。你交代我办的事，结果就在这几天了，你得抽时间去一趟法庭。”
顾沫皱了皱眉头，很快释然：
“好，我会去的。”
方绍元说的是她和父亲断绝关系的事，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和原主的父亲要对簿公堂了。
两人说着话，都没注意到他俩一起入镜了，画面有点美。
吕导感叹一声：
“真是俊男美女，多适合一起入镜的一对啊……方绍元简直是完美的偶像剧男主长相，可惜了，他为什么要做生意呢，要是去拍戏，他早就火成顶流了啊！”
旁边的副导演听不下去了：
“虽然但是，他不用拍戏，赚的钱也比顶流多多了啊。”
吕导：
“……唉，酸了，有的人，上帝怎么给他把门窗都打开了呢。”
*
顾沫今天拍完最后一场戏，明天再补拍几个镜头就杀青了，晚上她跟莫谷仁一块去吃了顿饭。
顾沫全程都忐忑不安，饭也没吃几口，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莫……莫姐，您……那个，喜欢蘑菇吗？”
莫谷仁筷子一顿，抬手就夹了一块椒盐蘑菇送入口中，笑得灿烂：
“非常喜欢呀。”
顾沫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能默默敬佩长老的定力。
她说：
“其实莫姐，我小时候是由一位长老带大的，那位长老对我非常好……小时候我特别安静，不爱说话，那长老就经常讲几个笑话，每次都能把我逗笑。我现在还记得，她最经典的笑话是……”
顾沫说着说着，眼角发酸发红，她抬头盯着莫谷仁，见对方露出了极度温柔的神情。
她定了定神，模仿着以前长老的语气：
“葫芦娃对蛇妖说：‘妖精！我们要消灭你！’蛇妖说：‘你们也是葫芦变的，凭什么叫我妖精啊？’葫芦娃说：‘你也说了，我们是葫芦变的，所以我们才不是妖精。’蛇妖惊讶的说：‘不是妖精是什么？’你猜，葫芦娃们回答了什么？”
莫谷仁没有丝毫停顿，接上了顾沫的问题，表情神态都有了让顾沫熟悉的感觉：
“葫芦娃们说：‘我们是植！物！人！’”
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顾沫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
“长老……”
莫谷仁眼圈也红了，她伸手，极其轻柔的摸了摸顾沫脑袋，深深的回应了一句：
“哎，沫沫啊……你不容易。”
顾沫眼角还挂着泪水，脑袋像小猫猫一样，在莫谷仁手底下蹭了又蹭，她破涕为笑：
“所以以前，我老问你，长老长老，我也是植物人吗？你就说，我们都是植物，成了精的植物，还不能称之为人。”
莫谷仁动情地说：
“你现在，做人做得很好，特别好，你一直都是特别聪明的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可以成为我们一族最优秀的那个人。还好，我还能遇到另一位族人，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放弃了希望，没想到还有你……太好了。”
顾沫完全能理解莫谷仁的心情，因为她此刻也是一样的。
在这孤单而广袤的人类世界里，一只蘑菇，终于找到了另一只蘑菇，还是一位前辈，一位可以带领她、帮助引导她的前辈。
就像在风雪之中跋涉，终于在冰天雪地，看见了一座亮着橘色灯光的小屋。
心一下子就放下来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