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C国当晚,天空开始下起薄薄小雨。
宁枝与奚澜誉窝在湖边小镇的温暖房间。
他们彼此依偎着,也不做什么,只是安静听歌。
好像这样便已足够。
壁炉火光,柴禾噼啪。
凑近看,那里面木炭正燃烧。
火光映红宁枝面颊。
这令她无端想起,烈焰熔浆,宇宙爆炸。
并非第一次见,但宁枝依旧惊奇地朝奚澜誉望去一眼。
奚澜誉笑一声,将人拉回自己身侧,嗓音浸润笑意,“喜欢就在家里装一个。”
宁枝微摇头,“不用。”
她往后一靠,陷入奚澜誉怀抱,声音轻轻,宁枝忽然笑着问,“奚澜誉,你是不是对我下蛊了?”
奚澜誉偏头,亲亲她唇角,“嗯?”
宁枝忍不住笑,“不然为什么,好像再无聊的事情,在你身边都是有趣的。”
她这话哪里是单纯困惑,分明眼眸莹润,别有深意。
奚澜誉牢牢锁着她视线,指腹蜿蜒,落于毛衣下摆,他看向她,轻笑声,“这算不算是夸奖?”
宁枝眨眨眼,“你猜?”
奚澜誉没立即答,眼眸黑沉,那壁炉燃烧的火苗映照在他眼中。宁枝不由微仰头,凑近,唇近乎贴着,呼吸灼热着纠缠。
奚澜誉落地后洗过澡,浑身气息同这座小镇一样干净,浴袍微敞开,宁枝目光扫过,呼吸顿一下。
隐隐的,有什么在升腾。
宁枝想,其实也可以做一些不无聊的事情,不是吗?
指尖轻擦过他激突血管,属于男人的磅礴力量无声流淌。
一股难以自控的冲动。
宁枝咬一下唇,够过去触摸他纹身的位置,她仰头看他,将方才那半句话补充完整,“……或许,也可以是暗示?”
那隐隐升腾的彻底变了,壁炉里火光烧得更凶。
奚澜誉眼中那股火苗也陡得升高,呼吸因闷热而微微急促。
音乐被切断,换了一首,单曲循环。
温和室内因这首慵懒情歌而变了味道,像伴随鼓点,更为震荡,更为暴烈。
是宁枝熟悉且身不由己迷恋的感觉。
一瞬觉得,好像在攀湖对面那座暗涌的山,初时陡峭,寒风凛冽,刺得眼眶发酸,禁不住溢泪,和缓过后,又是风雪。
……
终至顶端,白茫一片,融化的雪混着暖玉,不甚洁净。
抽掉所有力气。
一点点呼吸,汲取温暖,懒倦疲惫。
沉沉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薄曦破晓时。
天蒙蒙亮,时间还早。
宁枝指尖颤了下,全身并无粘腻感,大概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奚澜誉依旧同往常那般,有好好进行善后事宜。
横亘在她腰间的那双有力手臂动了下。
宁枝依旧很困,踢了踢奚澜誉,小声嘟囔,“老公,去把窗帘拉紧好不好?”
奚澜誉笑一声,亲亲她面颊,随即掀被起身。
想到昨夜在那窗前有过怎样的层叠光景,宁枝脸微微发烫,却又很快在那道打在她眼前的光束消失前睡过去。
她才睡几小时,实在太困。
迷迷糊糊间,感觉身旁陷落,宁枝拱了拱,熟悉得凑过去。
抱紧,蹭一蹭,哼唧一声,继续睡。
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窗外景象如框在一幅油画中,稠蓝底调上铺大片粉色云霞。
美得好像只属于幼时读过的童话世界。
宁枝托腮,趴在窗沿上看了会。
身上裹着的那条毛毯摇摇欲坠,宁枝也没管,索性挪到窗帘旁慢吞吞套毛衣裙。
睡太多,行动略有迟钝。
她套上,眨了下眼,才发现这衣服反了,只好又扯下重新来。
系腰带的时候,宁枝视线内恰好框进奚澜誉。
他正弯腰,捡了行李箱里那沉黑的衬衫,垂眸一粒粒去扣。
每次他蹙着眉,用那骨节分明,抚摸过她脸颊的手做这动作,都会叫宁枝很没出息得再心动一次。
想到什么,宁枝忽然出声,“等一下。”
奚澜誉挑眉,眼带询问朝她看过来。
宁枝将刚刚过膝的紧身毛衣裙拉好,小心避开地上胡乱交叠在一起的衣裳,走到行李箱旁,蹲下身,在敞开的箱子里翻找一番,从最里面拎出一件崭新的白色毛衣。
那大小,明显是男款的。
宁枝递给奚澜誉,因为自己的小小企图,而略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看着他,小声询问,“前几天逛街给你买的,要不要试一下?”
奚澜誉接过去,没看衣服,只似笑非笑看着宁枝。
宁枝抿唇,眼眸垂敛,耳尖很快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变红。
逛街时为男人买衣物,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虽然两人是夫妻,做再亲密的举动都无可厚非,但宁枝总归是第一次。
难为情在所难免。
这举动无声昭示着,他充分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哪怕是逛街这样的小事,她也惦念着他。
奚澜誉略垂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