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深究下去的话, 那么就是——
他对她有着众所周知的不可告人的某种情愫。
漆黑的眼瞳对上他蓄满了温柔和风月的眼眸,月见里月见却平静的连声线都没有半分变化:“我也很好奇, 你问我这个问题……”顿了顿, 她才又继续道,“是想帮我吗。”
他对她笑了下,默认了。
“你想要什么?”月见里月见又问他。
“我想要讨小姐你的欢心。”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黑发青年微微低下脸, 他的声线清润而透彻, 像霞光一样绽开, 凝视着她的眸光却黑压压的, 像琥珀的树脂一样, 带着几乎要盛开的甜蜜。
但月见里月见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换一个。”
他说想要讨她欢心的时候脸上和唇间都带着笑,被她拒绝了他也只是弯了下眼眸, 说了声好。
不是不知道她对他的满心满眼的不信任,也不是不知道她就站在自己的圈子里,拼命地把他向外推。
就好像以前的他一样。
但是他还是都无条件的接受了。
因为他说了啊,他在讨好她啊——
所以无论他的小姐想要什么,他都会为她做到的。
他的小姐疏远他,那么他就不要试图去靠近。
他的小姐努力把他推出自己的世界,那么他就顺从地离开。
他的小姐想要将他们的关系定为冷硬的交易关系, 他也照单全收。
在搞懂他和他的小姐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之前, 以退为进是很必要的手段。
将所有的想法隐藏在不动声色之下, 太宰治想了想:“那小姐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吧——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 小姐都允许我先为自己解释,这个要求怎么样?”
虽然并不觉得以后会发生什么需要他解释的事,但月见里月见还是点头了:“好。”
她是个遵守承诺的人,既然同意了,那么就会去做到,哪怕她甚至都不觉得他们以后还会有什么交集。
“那现在就麻烦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了。”
“我要杀了欧文·雷斯萨尔。”
是要,而不是想。
在太宰治面前,她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恶意的那一面展示的淋漓尽致的。
那是不同于她在织田家时被孩子们逗到极限时露出的无奈和温柔,也不是她在广津柳浪面前可以失声痛哭的脆弱,更不是她面对江户川乱步时像是死死地握住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浮木的偏执。
她将自己痛恨的,绝望的,阴暗的,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分毫不在意地暴露在了太宰治面前,可能就连月见里月见自己也未曾发现,这些她在其他人面前连一丝马脚都不敢泄露的情绪,她却没有任何顾忌地暴露在了太宰治面前。
那是她在潜意识里觉得,在他面前,她可以把自己的全部都撕开给他看。
这是一种甚至刻进了骨子里的信任,就像是他对她说,他会帮她,然后她就真的将所有都和盘托出,全然不怀疑他是否能做得到。
真奇怪,明明都已经被他骗的头破血流,明明都已经不再相信他嘴里吐出来的任何一句话。
但她的骨髓里却又始终留着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太宰治看了出来,却没有点破。
他只是说:“好。”
接着,他们两个就用一种仿佛很平静,又仿佛只是极力平静的语气决定了接下来真理天文的结局。
月见里月见:“我想毁了真理天文。”
太宰治:“好。”
月见里月见:“从里到外,一个也不放过。”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深。
这说的就是真理天文。
只要留下一个,就会和蟑螂一样源源不断又迅速地繁殖出来。
更何况,那些被洗脑的疯子,那些疯狂的追逐着所谓世间真理的刽子手,那些曾经伤害过翠铃的人,无论是罪魁祸首还是帮凶,她一个也都不想放过。
“这样啊。”要杀了欧文·雷斯萨尔,要把真理天文从内到外一个都不剩的干掉。
默默地点了下头,太宰治随即爽快道,“没关系!”
月见里月见:“……”
月见里月见:“所以你知道欧文·雷斯萨尔和真理天文是谁吗。”
“虽然不能确定,不过我没猜错的话,真理天文应该就是这个把我抓住的组织,而欧文·雷斯萨尔应该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对吧。”虽然本能地对来自她的话都说了好,但太宰治还是有在思考的,“小姐不用担心,你的事就请全部交给我吧,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为你完成的哦。”
其实是否知道欧文·雷斯萨尔和真理天文对太宰治来说也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都说了啊,他是在讨他家小姐的欢心嘛——那么肯定是无论小姐拜托他了什么事,他都要好好做到啊。
不过,说起来——
“欧文就是那个穿着看起来就很古怪的长袍的那个白发老头对吧?”太宰治问道。
月见里月见:“恩。”
“啊啦,那位老先生可真是老当益壮呢。”太宰治道,“前一天刚刚揪了他们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