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怡有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妈,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不能把你们那个时代的事情拿到现在来跟我相比。”
陈淑芬一脸愠怒,“行,我不拿我那个时代来跟你相比,梦瑶跟你总是一个时代的女人吧,她不比你娇气?她七八个月的身孕不照样洗衣服、做饭、拖地。”
这不可能,商梦瑶一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做家务事,肯定是顾家人联合起来想让自已知难而退。
她们村的姑娘,嫁的人家再穷再苦,可怀孕的时候,哪一个不被公婆当菩萨似地供着。自已在村里学历最高,也最漂亮,在公婆眼里,却什么也不是。这一刻,她感到有些悲哀。
她当然不能指出公婆说的不对,只用求救的眼光看着顾昊阳,“昊阳,你告诉妈,我跟顾梦瑶不一样,她是个家庭妇女,而我是个职场女人。妈要是心痛钱,请保姆的钱我来出好了。”
顾大年在楼下就听到老伴的大嗓门,也跟着走上楼来,听见陆婉怡的话,吧嗒了一口烟说道:
“婉怡,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你嫁进顾家,你的钱也是顾家的,哪里还能分你我。咱们顾家往上数,八辈贫农,你们这一辈能挣几个钱,也不能忘本。你进了顾家,是顾家儿媳妇,就应该守顾家的规矩。把工作辞了,安心在家养胎,伺候我和你妈,这才是正理。”
陆婉怡泪眼盈盈,“昊阳,我爸妈供我上大学,就为了来你家当保姆?”
顾昊阳当然知道陆婉怡委屈,刚跟商梦瑶结婚的时候,为了请保姆的事情,两代人之间也产生了分歧。最后,胳膊扭不过大腿,还是商梦瑶作出了妥协……。
作为父母的儿子,他只能时刻捍卫父母的威权。
“婉怡,你要是接受不了,我决不勉强。”
顾昊阳的话,让陆婉怡更坚信是顾家人在考验她。最后关头,她可不能功亏一篑。公婆几次提到养胎的话提醒了她。
“爸,昊阳要我把孩子打掉呢。”
“什么?”顾大年劈头盖脸地骂起来,“梦瑶的孩子死啦,你还要婉怡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你成心要咱们顾家绝后啊。”
顾昊阳恨恨地瞪了陆婉怡一眼,“爸,我这么做,也是为婉怡着想。我跟她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梦瑶又刚死,别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
“这有什么闲话好说的。”陈淑芬笑了起来,“我们村的寡妇,男人死了还没埋,媒人就上门来说亲,这事太正常不过。赶紧的,跟婉怡结婚,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给我生下来。咱们村跟你一般大的年轻人,孩子都会打酱油的,我现在还没孙子,别人都笑话死我了。”
见儿子迟疑着不肯表态,顾大年顿时生气起来,“咱们家已经丢了一个孙子,这个孙子必须生下来,没有价钱可讲。”
陆婉怡担心起来,“爸,妈,这孩子要是个女儿呢?”
“不可能。”陈淑芬说话的语气不容质疑。
“我家昊阳从没让我失望过,怎么可能生女儿,我说是孙子,就是孙子。”
只一转念间,顾昊阳就拿定了主意,“婉怡,如果你想留下这个孩子,跟我结婚,那在孩子出生之前,你不能再在公司里出现。如果你还想上班,那么,你必须无条件地把孩子拿掉。二者必选其一,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陆婉怡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保持自已独立的人格,转身就走。要么把孩子打掉,要么走得远远的,一个人独立把孩子养大。但她很快就否决了这第三条路,放弃自已梦寐以求的董事长夫人的身份,那自已以前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昊阳,我同意跟你结婚,也可以暂时不去公司上班。但是,孩子出生以后,我必须回诺顿集团上班。在我养胎期间,诺顿集团财务总监的位子必须给我留着。”
顾昊阳做事也是干净利索,“可以,你明天找个理由请假,我批了就是。”
一切说定,陈淑芬这才笑道:“婉怡,快去做饭吧,我肚子快饿瘪了。”
陆婉怡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自已的孕娠反应虽还不太明显,但闻着油荤还是十分反胃。只这一会儿她已经看明白了,顾昊阳是个孝子,一点也不敢违逆爹妈。自已要当顾太太,就必须把老头老太太哄开心。
当天晚上,她竭尽所能,弄了一桌子好吃的。惹得老头老太太连夸她的厨艺比商梦瑶还好,还说儿子做的菜有盐没味,好几天没吃饱过了……
陆婉怡笑呤呤地说,“爸,妈,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我以后天天给你们做。”
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不嫌弃,婉怡的手艺快赶上大厨了。昊阳,你明天什么事也别做,先跟婉怡去领证,让我的小孙子顺顺当当地生下来。”
顾昊阳一脸沉郁,自已的第一次婚姻是为了前途,这一次婚姻又是为了什么呢?一时间,他竟有些迷惘。现在自已被父母绑架,加上陆婉怡的推波助澜,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阳明山别墅远离闹市,自已跟陆婉怡领证没人知道。只是,他脑子里突然想到夏天歌,这个迷一般的女人,如果她知道自已跟陆婉怡领证,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第二天一早,他送陆婉怡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