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话(?),硬生生止住了哭嚎,小声抽噎着,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看上去更可怜了。
无情也意识到了双方交流障碍,但对方这般总比一直哭下去强,便只当没看见她满脸的害怕,将人拽起后将一根绳捆在她身上的绳子上,牵着对方往附近的一座破庙走。
山中宁静,唯余沙沙地踩过落叶的声音与轮椅的轱辘声。
不熟悉的生人,无情自然不会让对方走在自己的身后,于是,阮言走在右侧,一旁是牵着绳子的无情。
这样子……好像遛狗啊。
阮言迷迷糊糊地想,她刚发泄过一场此刻情绪已经好多了,又察觉对方似乎暂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不对,阮言鼓了鼓腮帮子,她才不是狗呢!
一旁的无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情绪波动几乎一目了然,确实宛若白纸一样。只是毕竟是精怪,可能会有些神鬼手段,还是多加提防为好。
到了破庙,无情扎紧袖口,聚拢一堆枯枝后用火折子将其点燃,又用干草铺好地铺方停止忙碌。
“委屈姑娘在此处休息,我守夜便是。”无情一边说一边辅以手势解释,如此反复几遍,阮寻才似懂非懂,但到底知道了是让自己在干草堆上睡觉。
等无情解开捆着的绳子,阮言先是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脚,才走向干草堆,仔细一看,大小姐脾气顿时发作,看着干草直皱眉。
地上的干草看着就硬,又脏又扎人,还一股难闻的味道,不会有虫子吧。又转身看了看四周,这破庙四处漏风不说,几乎一步一个灰尘印,蜘蛛网到处都是,能睡人吗?
长这么大,从没睡过这么简陋的地方。思及此处,阮言嘴巴一瘪,忍不住又想哭,余光瞥见一旁冷着脸的无情,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当草呢!好歹草不用睡觉!
阮言愤愤地躺到干草堆上,只觉得浑身僵硬,哪哪都不自在。
这怎么可能睡得着?!
阮言气愤地锤地,娇嫩的手顷刻通红一片,倒把自己疼得嘶哑咧嘴,顿时更气了,翻来覆去折腾个没完。
但到底折腾了半宿,此刻疲累异常,阮言只觉得意识逐渐沉重,没一会儿便熟睡了过去。
确实是个单纯的性子。
听到耳畔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无情翻动着火堆,睫羽微垂,瞳孔映着火光,静静思索着。
刚才阮言对干草的嫌弃神色毫不遮掩,自是被无情收入眼底,这般神情,不似精怪,倒像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
亦或是,她的亲属在精怪一族地位不低?
熟睡了的阮言是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表现让作为聪明人的无情脑补了多少。
翌日,晨光熹微。
阮言模模糊糊睁开眼,只觉得腰酸背痛。
“姑娘醒了?”
清冷的声音传来,伴随轮椅的轱辘声,一片半干枯的盛满水的大叶子被放在了阮寻身旁,“委屈姑娘先用这个洗漱了。”
语罢又将另一个放了一个干饼和几个野果的叶子也放下:“早饭先用这个将就一下吧。”
阮言刚醒来迷糊了一会儿,待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方想起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人了。
当了三个月的草,突然变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又渴又饿,阮言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干草坐了起来,端起盛了水的叶子便一饮而尽。
无情看见对方欲饮洗漱的水正欲制止,谁知后者转眼便喝了个干净。
……算了。
阮言又拿起一个野果咬了一口。
好酸,又酸又涩!
阮言皱着脸,下意识就要吐出去,余光瞥见那袭白衣,强逼自己咽了下去。
真难吃,阮言五官都皱作一团,忙将手里的野果放下,拿起干饼欲啃一口,结果连牙都差点被崩掉。
好疼!
阮言眼泪汪汪地捂着腮帮子,看着只留下一个淡淡牙印的干饼,咬牙切齿。这么硬,是用来当盔甲的吗?!
此刻,肚子传来了咕噜噜的响声。
阮言看着能酸掉牙的果子,瞥一眼能崩掉牙的干饼,又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偷瞄一眼无情,被后者周身气势吓得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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