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容眼睛微眯, 端详了苏琦璇半晌。
苏琦璇抬手做出请客入座的手势,程晚容的火气似是消了大半,顺从的坐到桌旁,金鞭
搁置在桌发出金属摩挲的声响。听到这个声音可想而知, 此鞭抽在人身该有多大的痛楚。
苏琦璇笑:“程姑娘一直盯着本宫的脸, 可是本宫的脸上有什么不妥?”
程晚容道:“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夫君死后,听说我程晚容之名, 哪家好儿郎敢娶?后来,来给我说婚事的, 要不是先天有疾, 就是图谋我程家的权势。那些人都被我用鞭子抽出了程府大门。今日我听哥哥说起朝堂上长公主想许我婚事,可说是万般火大,本想来找长公主理论理论。但是看到长公主的容貌, 我这怒火竟息了七分。子云:食色者性也。古人诚不欺我。”
苏琦璇举杯:“那程姑娘该与本宫是同好。本宫素爱美人,程姑娘这容貌倒是与这窗外的桂花交相映衬, 花美,人美, 对此该浮一大白。”
程晚容对杯饮下:“长公主一席话, 真让晚容实在找不到半点质问的怒气。晚容听说先帝最为宠爱长公主,就连圣上也分不得先帝那么多的注目。我原先疑问不解,今日见到长公主的音容倒是真真为我解惑了。”
苏琦璇看着窗外的桂花,轻声道:“程姑娘谬赞。”
程晚容接着道:“晚容敬佩长公主,也不想多绕圈子。晚容知道, 家父权势盛极,这京城可说是半姓程。长公主赐婚,无非是想将程家和皇室绑在一条船上。这是朝堂上的事,晚容不想多问,但是晚容生性散漫,受不得宫规约束,并不想入宫侍君。”
苏琦璇再为程晚容斟满,两人举杯:“程姑娘果然生性烂漫,本宫羡慕。在本宫看来,程姑娘生性坚毅,若是真的歆慕圣上,小小宫规怕不在程姑娘眼里。程姑娘是不喜欢被人利用罢了。”
程晚容饮尽杯中酒水,两颊泛出绯红,色如桃花:“确实如此。”
苏琦璇继续道:“那本宫今日想告诉程姑娘,能被人利用反而是一件幸事。”苏琦璇振袖而起,手指向窗外川流不息的官道:“你看这天下熙熙,来来往往,无非一个利字。若无利,商贩可早早起床,在街上摆摊?若无利,农民怎么会日头灼烈依旧在田间劳作?若无利,则无来无往。利来利往,如同纽带 一般将天下人精密繁复的编制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同理,若不图妇人美色,若不图贤德持家,敢问程姑娘,这世间谁会娶妻?若不图郎君健美,若不图有枝可依,这天下谁会嫁人?程姑娘莫以为本宫利用与你,而是婚嫁二字必有所图,必利人利己。”
程晚容眼神锋利:“那长公主所图是什么呢?”
苏琦璇站在窗旁,一折一折打开折扇:“程家权势再显赫总不敌天家之多。我的私心,说出来程姑娘怕是不信。”苏琦璇自嘲一笑,“陛下,他太寂寞了。”
程晚容一愣:“太寂寞了?”
“十月秋色正好,朕欲与郊外林场设宴秋猎,不知程姑娘可否赏光?”低沉磁性的声音打断的程晚容的沉思。
只见白衣公子倚栏而立,折扇半掩面容,一双狭长的眸中波光流转摄人心魄。
程晚容被姿容所摄,心口猛地一跳,这才意识到这是苏琦璇的恶作剧。
“你……”程晚容面色绯红不知是酒气还是怒气。
见着苏琦璇摇扇大笑,程晚容蹭的站起来,意欲离去。
苏琦璇在程晚容的背后轻笑道:“程姑娘,本宫与陛下乃是双生子,陛下的容貌算是与本宫八分想象,不知道秋猎那日程姑娘可否赏光?”
程晚容步伐一顿,以更快的速度离去。
见程晚容离去,苏琦璇又重新坐了下来,一直默然无声的柳携为苏琦璇重新斟满酒。苏琦璇冷冷一笑,眼中再无一丝温度,“柳携,你听到了吗?这天下半姓程啊。”
帝都另一端,公主府内。
天色渐晚,林彦摸索花园墙边。在私下查看无人后,林彦搬过几块园内的石头摞在墙角,试了试坚固程度后,林彦气喘吁吁的攀上墙头,准备跳到另一端的院落。
园中的泥土因秋雨潮湿,半蹲在墙头林彦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滚落下去。
就在此时,林彦听到一声:“小心。”
随即,林彦看到身旁瞬间出现一个人影,正是今天午宴上坐在昙君身旁的道士。
林彦见这道士身手莫测,又是公主府内的人,大惊失色,连忙向另一边的院落跳下,却被道士扯住手臂,半悬在空中。
林彦又急又怕,生怕错过了逃跑良机,“快放手。”
夕阳的余光映照在道士幽深的眸子上,林彦看到道士笑了:“林公子,不是我拦着你,你看看你脚下是什么?”
林彦向下看去,只见一双幽绿的兽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竟是一只比人还高大的白色巨兽!
白色皮毛的野兽缓慢的靠近林彦所在的墙边,露出了雪白的獠牙,似是在等待即将到来的食物。
当道士带着林彦重新回到花园时,林彦额头已是冷汗涔涔。
“那……是什么?”林彦惊吓之余,话有些说不利索。
道士告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