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只螃蟹都是北太平洋一代出产的雪蟹, 较为鲜明的特征是比蟹本身长上有一倍的蟹足。滋味甜美,穿越前隔壁的岛国盛产,而且最为推崇的吃法是生食。石矶想着还是在蒸熟的滋味比较吸引他,这大冬天的吃什么冷冰冰的玩意,况且敖丙还没吃够生食?
敖丙和石矶坐在一桌前, 明明自述不怕冷,还是从他这里拿了两张皮袄裹在自个身上。有暖玉在身的石矶也不吝啬, 大方的给了, 又叫彩云碧云到楼上玩去, 只留着狗子在他身边一块和敖丙一起坐着。
见彩云碧云上楼去了, 石矶方才低低的问道:“你这突然叫我家徒弟送给你做首饰是什么意思?”
“哪里是我叫他的做的呀,一买一卖, 就是做个买卖。”
看着敖丙手还攥着玉佩舍不得放开的样子, 石矶也不信他,直白了当的摇头:“敖丙, 我认你当我朋友, 你若是对彩云有什么心思, 趁早灭了, 我也不愿意与你们龙族为敌。”
从一见面那会开始,敖丙就对彩云亲近了起来,哪回这龙三太子来无名山上,不是彩云接待的?就是这样,石矶才忽略了一件事,对于龙族三太子来说, 他与谁交好都是正常,但若是低人一等般的与人交好,那才是不对劲的地方。
今天看着他央求这彩云做首饰,石矶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毕竟说起宝物,堂堂龙宫什么没有?水晶宫内绣娘女蚌精数量肯定不少,何愁找不着一件好的玉佩。况且想要,也不过和人吩咐一声,在他这里又是看人脸色又是求人。何苦?
是啊,何苦啊。
他不怕别的,就怕彩云有朝一日命丧敖丙之手。
“不说别的。”石矶也不等敖丙开口,“我有一劫难,自己若是渡不过也就罢了,就怕两个徒弟和石玉哲也跟着自己一块遭殃。原本我还想着,彩云于你颇为亲近,若真到了那一天,把彩云托付给你也算是一个好去处……”
石玉哲猛的站起来,“石矶,你说什么?什么劫难?”
他望着石矶依旧平平淡淡的神色,焦躁的来回踱步:“你,你怎么能连这种事都瞒着我啊!”半响又气他:“你还在那这么风轻云淡吗?!”
“所以我这不是说开了吗,你也别一惊一乍的,我知道这劫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下,连敖丙都顾不得这一连把他问得懵逼又无措的质问了,好在石矶也知道,自己把这么大一道惊雷放下来,两个人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问难道他自己就受得了吗?若是可以,他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这事来来回回的搬出来,但,他不过是习惯性的做好最坏的打算罢了。
沉默在屋内蔓延,然后敖丙开口道:“你怕我与他亲近,为彩云招来杀身之祸?”
石矶摇头:“我怕的不是为他招来杀身之祸,什么祸我都能给他扛上。我怕的是你,敖丙。我怕你有朝一日,真的与彩云同吃同住,然后你就是那让彩云得了杀身之祸的根源。”
敖丙听了不恼,眉头一挑:“你看出来了?”
这话真的是踩在他心窝子上问的。石矶捂着抽疼的心脏,他的确幻想过将来可能有这么一天的,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竟然这么早!而且还是看上去明明就是个半大孩子的彩云!
那几百年的修行仿佛被石玉哲吃了一样。
他没好气的把桌子一拍:“瞎子都能看出你对彩云有意思了!”
一次两次看不出来算他没注意,三次四次还看不出来,就是他石矶眼瘸!
敖丙见面就夸彩云,回回来了也是和彩云较为亲近,今日他当着自己的面向彩云索要玉佩,还不就是做给石矶看的!石矶盯着敖丙:“先说好,想要要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没门的,彩云不答应,我哪怕是舍了无名山搬回碧游宫也断然不会让你强行带走他!”
“这倒不会,我也舍不得,只是你知道我对他有意便好。”
敖丙放了两只瞌睡虫飘到楼上去,这才高声道:“吾东海龙宫三太子敖丙今日立誓,此生定护友人石矶徒弟彩云平安,若叫吾伤了彩云,则龙鳞褪去,龙角断裂,自舍龙爪,从龙化蛇,死后入枉死地狱城。”
这誓言真的重极了。
石矶目瞪口呆,还未反应过来,天上一道金光落下,一分为五。有一道落入敖丙身上,还有一道飞入楼上落在彩云身上,这金光就是在告诉他们,这个誓言,老天记下了。而石矶与石玉哲乃誓言见证者也各得了一道,若敖丙将来违背诺言,他们同样还要像见了今日敖丙起誓一般,再见证他褪去龙鳞龙角龙爪,从龙成蛇的一幕。
剩余的那一道,跑到外头,莫约是朝地狱去了。
“……你这是何苦。”
敖丙坐下来,仿佛刚才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但天已见证,他若想反悔,收回誓言,老天也要落雷劈他一劈。
“我知你把彩云当儿子养。”敖丙望着石矶:“我欲与彩云结为道侣,不敢说来生还有缘分再相遇,只敢说今生,我定不会叫他因我而死。”
他说的这样铿锵有力,仿佛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随你的便,只要彩云同意,我做师父的送上一份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