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们最终还是没有给妈妈面子,杨梅和君明远守了半个小时也没等到他们的第三次胎动,估摸着是睡着了。
尽管如此,夫妻俩依然兴奋到不行,躺在床上半天都舍不得合眼,反反复复地讨论着在旁人看来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的胎动,丝毫不觉得厌倦。
大抵第一次做父母的人都是如此吧,激动、期待,还有紧张。
夜渐深,杨梅到底熬不住了,在君明远怀里安稳地睡了过去。
忽然,一道刺目的闪电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惨白,渗人,紧接着,轰隆隆一声巨响,打雷了。
君明远皱了皱眉,伸手将杨梅的耳朵捂住,不过几分钟,就传来了大雨打在玻璃上啪嗒啪嗒的声响。
今年夏天的第一场雷雨,终于如期而至。
轰,又是几声巨响,像是悬在脑袋上方的警示之鼓,震耳欲聋。
君家别墅的一楼房间内,凌娇猛然睁开了眼,感觉一阵凉飕飕的。她偏头看过去,发现窗户被风吹开了半边,暴雨打了进来。
“刘嫂?刘嫂!”凌娇坐起来呼喊了几声。
雷声太大,遮盖了她的声音,睡在隔壁房间里负责照顾她的佣人并没有听见。凌娇无奈,只得开了灯,捧着肚子下床,自己慢慢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顶着狂风关好了窗户,凌娇松了口气,回身就往床边走,却不料地上全是刚漂进来的雨水,她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啊!”凌娇惨叫一声,一股热流从身下喷涌而出,肚子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吓傻了,虽然没生过孩子,但很明显这一跤摔得不妙,怕是羊水破了。
凌娇慌忙爬起来忍着痛往外走,去敲隔壁的房门,刘嫂也吓着了,但她是过来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立刻上楼去呼喊顾雪宜。
没多久,整栋别墅的人都被惊醒了。
顾雪宜看着凌娇那一身的狼狈,气不打一处来,不悦地数落道:“小凌,大晚上的你关什么窗?不会打电话叫刘嫂过去关吗!”
生气归生气,她的理智还是在的,凌娇肚子里的可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孙子了,大意不得,顾雪宜立刻让人去安排车子,准备送凌娇去医院。
这会儿已经快半夜了,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出入极不方便,但生孩子不同别的事,人命关天,就是下冰雹也得去。
顾雪宜和刘嫂拿上了待产包,费力地将凌娇搀上了车,命司机立刻赶往木氏医院。
君家离木氏医院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平时开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但今天风大雨大,又是晚上,路况不好,开了二十分钟还没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而凌娇已经痛得不行了,哭着嚷着说不生了,顾雪宜听了更是焦躁不已。
“太太,我看凌小姐的样子怕是撑不到木氏医院了,不如就近找家医院吧?”司机回头询问道。
顾雪宜看了一眼凌娇,车座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羊水还在不停地流,再这样下去,怕是孩子会有危险。
“去最近的医院!”顾雪宜无奈地吩咐道。
只是生个孩子,想来是个医院就能搞定吧,她心想。
五分钟后,一行人终于进了帝都市三医院,凌娇被紧急送往急救室,经过妇科急诊医生的初步诊断后,凌娇又被送去了产房。
“这位家属,产妇羊水早破,但是宫口还没开,我建议马上进行剖腹产!”主治医生对顾雪宜说道。
“不行!”顾雪宜一口拒绝,“我们要求顺产。”
她早就想过了,顺产的孩子更聪明,而且按照日子来算,凌娇还有几天就到预产期了,这时候顺产完全可以的。
医生很吃惊,以为顾雪宜不懂这个危险,于是解释道:“是这样的,产妇羊水虽然破了,但还没有发动,要顺产就只能打催产针,催产针也不是打了立刻就起效的,可能还得等几个小时,到时候万一羊水流干了,胎儿很可能会发生宫内窘迫或是滞产缺氧,还会造成产妇宫内感染,对大人孩子都不利。”
顾雪宜犹豫了一下,大人怎么样她不关心,但是孩子肯定不能有事。
她抬头四处观望了一下,这个时间段产房外很安静,除了坐在等候椅上的刘嫂,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发现摄像头。
顾雪宜偷偷往医生口袋里塞了个鼓鼓的红包,压低了声音道:“医生,请务必帮帮忙,我孙子能不能平安出世就全拜托你了,尽量顺产吧,实在不行再考虑剖腹产。还有,如果等会儿有任何突发状况,请务必...先保孩子。”
医生吃了一惊,随即心下了然。
收红包这种事她不是没做过,刚开始的时候也曾义正言辞地拒绝,但后来发现,她越是拒绝产妇越是忐忑,似乎生怕她在手术中不尽心一样,慢慢的,她也就接受了。
一般金额也不大,几百块钱,买个安心。
医生用手摸了摸,诧异,今天这个红包有些大呀,估摸着能有一两万,这可是她几个月的薪水。
“行,我知道了。”医生不动声色地将红包往衣服里面塞了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脸的淡然,“那我先给产妇打上催产针,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剖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