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楼下的门就被人踹开,火把照亮了整个房间,苏清溪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处房梁上一堆陈年杂物之中,四周满是灰尘,甚至还有蜘蛛网,强行抑制住心中嫌恶和害怕,苏清溪忐忑地看着下面的御林军翻翻找找,果然是半点死角都不放过,若自己藏身在那里,现在必定已经被人发现了。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他正朝自己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安静,然后又看向下面的御林军,一直到他们搜索完毕,退出这间柴房,火把渐渐远去,才放开了苏清溪。
两人从房梁上跳下来,又往窗户前看了一眼,火光摇摇晃晃的已经快看不见了。苏清溪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此刻才真正看清对方的脸,那一日在她房中,这人一身黑衣突然闯入,又蒙着面,她也只是记住了他那双野兽一般的眼睛,如今见他面容,除了眼角那一道疤外,竟是格外俊俏,俨然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
“原来你根本就没有逃出去,一直躲在这里。”
难怪京兆尹的人在外面重重守卫也没有抓住他,原来他还躲在里面,苏清溪还以为是
这刺客武功了得,负着伤还能从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逃脱呢。
那黑衣刺客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衣着,淡淡道:“那日衙差太多,我又有伤,要逃出去实在难如登天,所以才想着在这柴房暂且待一下,待到合适的时机再出去。”却没有想到那几天一过,看守国子监的人反而从普通侍卫官府衙差变成了御林军,这下要逃出去更是困难,于是不得已才留在这里。
“合适的时机?我劝你还是早早想些别的办法,不要期待这帮御林军会撤走,我看,还早着呢。”苏清溪道。
“你为什么扮成男子来读书?”黑衣人突然问道。
苏清溪一愣,想到那夜他看到自己没穿束胸的样子,当下说,
“我自小就醉心诗书,十分渴望能扑向知识的海洋,只恨生得女儿身,家中父母虽疼爱有加允许我念书学字,可是国子监这样的学府也不允许女子入内,不得已只好顶替长兄名义入府学习,只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有一番作为。”
“是吗?既然醉心诗书,为何床头摆放的不是书卷书册,而是酒壶?”黑衣人笑。
苏清溪尴尬的不行。
“你是
代替你家兄长吧?”黑衣人勾唇,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苏清溪抬头看他,将他一副了然的样子,突然想起九王说刺客是他的人,很可能是知道自己假扮苏清远的原因。
若是往深了想,对方可能也知道自己是九王的人,所以那晚才会在逃跑的时候进了自己房间?
苏清溪一阵恶寒,不过既然这个刺客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苏清溪也不想隐瞒,当下说,“家中长兄不见了,家中父母怕失去国子监这个名额,让我顶替一下我哥。希望黑衣人兄可以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与我无关的事,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黑衣人有些不悦道。
苏清溪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不过对方既然知道她是九王的人,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心中倒是不担心。
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飞身上前一把搂住苏清溪的腰,苏清溪吓了一跳,整个人被他抱起来,飞到房间另一角,苏清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扔到稻草上,摔得她整个人脑袋嗡嗡的。
只见黑衣人抽出腰间长剑,面朝窗口,几乎是瞬间,一身穿青衣的男子飞窗而入,显然是宫廷里的御
林军。苏清溪立即蒙住脸往后面缩了缩,只听那锦衣卫冷哼一声:“哼,就知道你躲在此,果然还有帮手。只是没想到竟是我们锦衣卫出了内奸!看我今日不将你们一网打尽。”
苏清溪这才想起她身上穿的是冯子言弄的锦衣卫的衣服。
苏清溪心中越发忐忑,今日之事恐怕不得善终,万一被发现恐怕整个宁远侯府都要受到牵连。正在她心急如焚之时,黑衣人飞身上前,惯用的花影剑剑尖直指对方心口,那锦衣卫轻笑一声提剑来挡,两人武功都是极高,一时间缠斗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黑衣人眉心一皱,他都不是怕打不过这只会花拳绣腿的小子,只是此地不宜久留,若这样久久的纠缠下去,必定会引来旁人,解决他一个便罢了,若招来其他人必定脱不了身。于是黑衣人把心一横,用剑尖对准锦衣卫的脸,那锦衣卫果然再次用剑来挡,谁知此时黑衣人的花影剑却忽然变软,一阵曲折盘桓后便缠住了锦衣卫的剑,趁他还未从惊讶中苏醒过来,黑衣人猛一用力便将他的剑抽离出来,长剑朝苏清溪的方向飞过去,苏清溪吓得
连连后退,那长剑便落在苏清溪前方一块方砖上翁鸣不已。
没了武器的锦衣卫如同折了翼的苍蝇,不多时便被黑衣人制服,黑衣人提剑准备一剑封喉。
“别杀他,敲晕吧。”苏清溪故意变了声音,生怕被认出来。到底是一条人命,苏清溪不想无辜的人就这个死了。
“你倒是好心。”黑衣人剑锋一转抵住锦衣卫的脖子,下一瞬,将他直接敲晕了。
“他们搜不到人,必定很快会搜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黑衣人说。
苏清溪这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