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苏清溪摸摸鼻子,心说这人也太难搞了,她逛个妓院碍着谁了,花他裴修的钱了呢,切。
……
三日的假期转瞬即逝,第三日黄昏时分,苏清溪辞别宁远侯府的人,坐上马车回国子监。
马车行驶到弱水河畔的大拱桥前时,苏清溪听到前面人群中一阵骚动。
苏清溪掀开窗帘问道:“前面出了何事?”
“待小的去打听一下。”小厮将马车停了下来,朝人群聚集的地方小跑而去。
苏清溪便坐在车上等,不一会儿小厮就回来了,一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回道:“少爷,是一个大汉带着自己养的女仆在那边变卖,那姑娘还挺漂亮的,本也不是大事,只是听说有名姑娘趁乱悄悄逃走,现又被抓回来,正在毒打呢。”
苏清溪一听眉头皱起,在这个时代,女子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莫说那些穷人家的姑娘漂亮的大多被嫁于高官做妾或卖入青楼为娼,容貌丑些的便被卖作官奴,一生为奴为俾不得自由,就连苏清溪这样的豪门贵女大多也只能唯家族命是从。
似如今这等直接在大街上待价而沽似拍
卖一半对待的,大多都是罪臣之女或奴隶,卖给最下等的人家做奴婢或卖入妓院那种地方。
“我去看看。”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并不少见,原主记忆中也有过,只是苏清溪来自法制社会,生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终究对无法对这种事视而不见。
“是,少爷。”
那边早已围满了人,众人见苏清溪衣着华丽,虽不知其身份但必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于是纷纷避让,从中间开出一条道来。
苏清溪走到最前面,见一个少女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她浑身都是鞭子留下的血迹,脖子、手腕和脚腕上围着铁丝,铁丝上已满是鲜血,她面容脏污,衣衫破旧褴褛,头发上还有泥巴和血液的混合物,一旁身材魁梧的男子顶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扬起粗鞭就往那女子身上抽。
场面血腥,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住手,你这是要打死她吗?”苏清溪上前一把抓住扬起的鞭子。
“我打骂我的女奴,要你管什么!”大汉双目赤红,一脸凶神恶煞,想要夺回手中的鞭子,结果发现被苏清溪扯住了,夺不回来,当下更气了。
“好歹是一条人
命,你这样打下去,她必死无疑。”苏清溪厉声道。
“我朝律法规定奴隶打死也不过赔一头牛,何况这是我自家的奴隶,她竟敢私自逃跑,就算我打死又如何?”大汉怒目圆瞪。
“你……”苏清溪一时竟无法反驳。
“给我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大汉见苏清溪拽着鞭子不放,抬脚就要往苏清溪身上踢。
苏清溪正准备反击,一个身影比她更快,直接将大汉踹飞出去了。
苏清溪循着人影望去,竟是裴修。
“裴兄!”
裴修朝苏清溪这边望了一眼,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一如既往地摆出他那一张冰山面容。
那壮汉四仰八叉的被踹在地上,浑身痛的要命,想要唾口打骂,但见来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当下道:“这位公子,我管理我的女奴,你横插一杠又是何道理?”
裴修拂了下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声音清冷:“纵然是你的女奴,也不应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鞭笞成这样。”
“古人云,善恶终有报,你今日伤人性命,他日上了奈何桥,就不怕上天惩罚吗?须知,天地密事尚隔墙有耳,何况是这等伤天害理
的事。”裴修收起手中折扇,声音冷了几分。
苏清溪有些意外裴修说出这番话,不过也能理解,故人的奴隶打骂并不犯法,唯有提出天地鬼神之说才能让他心中有所顾忌。
“她既做出逃跑这样的事,可见你们并无缘,既如此,你不如把她卖给我?既不损伤任命伤了阴德,又能给你这么些时日在她身上花费的金银心血有个交代,不知你意下如何?”苏清溪道,原本她就是打算花钱问大汉买下女奴的,只是刚刚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这大汉就出手打人了。
此话一出,那壮汉眼前一亮,这女奴被她打得就剩一口气了,到哪家都是个等死,现在这种状态绝对不会有人愿意买她。现在有人竟说要买下她,那他岂有不干的道理?
“好,那就卖给你,二十两银子,一分钱都不能少。”壮汉梗着脖子到。
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坐地起价啊,一般长得漂亮的清白人家的丫鬟也才十两银子,这女奴平日里最多也就四五两银子,何况现在半死不活的,买回去还得费药费,压根就不值二十两银子。
苏清溪也不跟他讨价还价,直
接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扔了过去。
壮汉得了二十两银子,欣喜若狂,原本以为之前花了五两银子买的女奴要砸在手里了,没想到反而赚了。
“好了,女奴已经买卖完毕,那现在我们就来说说太子丧期,你当街殴打女奴见血,完全藐视朝廷律法,该当何罪!”裴修话锋一转,声音冷了几分。
大汉神色一变,当下说,“你休要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