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对常越来说也是一根深深扎入他肉中让他疼痛无比又无法完全拔出的刺。无法拔出这根刺最大的原因就是混乱。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无比混乱。从渡鸦向自己汇报要去执行一次扫荡任务的时候,常越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对其进行训斥:“他娘的,你都多大了!这点屁大的事都还要给老子汇报!老子不是你爹!滚蛋!”而这句话现在也成了常越每每想起都会钻心刻骨的痛苦来源。因为这是他对自己徒弟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天赋极高,且十分懂事的孩子是真的尊敬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父亲。可常越呢.......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常越甚至没有在天海市。当时的龙之祖虽然被林泽出手镇压,但怎么处理这头异类成了一件非常难办的事。这只异类虽然并没有达到灭世的程度,但其特性导致了它一旦暴起那将会有千万人丧命。最重要的是,这头的龙之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发疯,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莫里亚蒂,但在当时,那一年,莫里亚蒂仍然是天海市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的会长。他带头推进了多项有助于人类和异类共存的提案和研究,这让所有人都对这犯罪皇帝的印象发生了改变。所以为了讨论地龙之祖的处理问题,常越和林泽都来到了平京市的特管总局。而在进行会议研讨的那个晚上,常越接到了来自天海市特管局的一则紧急通报。第七小队正在执行的任务发生了重大事故。第七小队异类队员无支祁重伤昏迷,突击手耿阳与渡鸦。当场死亡。常越当时让林泽留下继续开会,他则是连夜飞回了天海市,可等他到了天海市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已经变了。特管局上下一片肃然,而所有人在看到他回来之后也没有露出安心的表情。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些人表情的原因。第七小队的覆灭,竟源于他们的队长左析,一个曾被所有人信赖并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年,明日之星。他与未知异类做了交易,用错误的决策将队员们引入了致命的陷阱,并亲手杀掉了自己的两名队员。这一系列的打击如同晴天霹雳,令常越心如刀绞。“这他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常越难以置信地嘶吼,他的情绪几近崩溃。无支祁身受重伤,耿阳英勇就义,而左析,那个曾经的战友,竟背叛了他们所有人。他的徒弟,渡鸦......墨玄,她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亲手杀了她的人会是左析。常越至今还记得那天傍晚自己还在街上撸串,突然接到了徒弟的电话。可接起电话之后电话那头却是左析的声音。这个一向平易待人的少年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局长!我,我会对墨玄好的!!”“啊你他娘的说啥”常越还在懵逼,电话那头又传来了渡鸦的声音。“师傅.......就是这样,队长......嗯......我,我们在一起了.......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我草。”那时候的常越就仿佛是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一般难受,好一段时间没有给左析好脸色。但久而久之,他也就默许了这两个小年轻的恋情。明明这两人都应该有着光明的未来。即便没有在生命的长河中拥有彼此,他们自身的力量和头脑也注定了会让他们在特管局发光发热。而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如此的惨淡。当常越踏入特管局幽暗的地下三层,站在禁魔监狱的铁栅栏前,面对着面目全非的左析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总是挂着开朗笑容,对任何人都大大方方的少年,如今却被束缚在冰冷的拘束服中,脸上也带着拘束器,露出的面部布满了狰狞的刀疤,而每一道伤口都在缓缓流出渗人的黑气。而那些黑气,正是自己的徒弟,渡鸦的界域之力。当常越对上左析的双眸时他发现,这少年流露出的不再是昔日的阳光开朗,而是深不见底的怨恨与疯狂。“啊啊啊啊啊啊!!!!”他的声音被压抑在嘴套之下,只能通过野兽般的咆哮来宣泄那份无尽的愤怒。“左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渡鸦的尸体在哪儿!”常越强忍悲痛,闯入了牢房,用力拉起左析,扯掉了他脸上的束缚。问题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直到现在,废弃仓库都只发现了耿阳的尸体,即便展开了大范围搜查也并没有找到渡鸦的半点踪迹。但根据无支祁的描述,渡鸦的确是已经死在了左析的手中,他亲眼看到了左析将佩刀刺入了渡鸦的心脏。而根据现场勘察,耿阳身上的致命伤也是由左析的刀刃造成,这也是他背叛的一大重要证据。然而,常越期待的解释并未到来,只有左析口中不断重复的疯狂咒骂。“常越!常越!朔白!你们都得死!一个都逃不掉!哈哈哈!我要你们偿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析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的精神已被黑暗侵蚀,那个曾经的队友,如今只剩下疯狂的咆哮和复仇的执念。“这件事和朔白有什么关系!告诉我!左析!”情绪激动的左析似乎完全无法和常越交流,他脸上的黑色气息愈发地可怕,似乎还在慢慢蚕食着他伤口之外的皮肤。最后常越只能暂时离开禁魔监狱,但他立刻联系到了朔白,而朔白的态度让常越更加不解。“在这非常时期,任何的叛变对特管局来说都是一次严重的打击,左析的行为相当恶劣,这次事件必须迅速处理,不能走漏一点儿风声,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华夏特管局的威望出现任何纰漏。”所有审议和裁定流程都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