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秦铮的语气是饱含了嫌弃。说完他没有再看叶雪一眼,便搂着叶芸转了身,打算回办公室。叶芸这才想起来她原本是要去车间的,如今叶雪这么一闹,她也没了那个意思,索性跟着秦铮往回走。叶雪在后边喊她的名字。那叫一个气急败坏。显然秦铮的话给她的打击不小,叶芸实在懒得搭理她,给兵哥示意了个眼神把人弄走。她也不是良善之辈,没追究叶雪的责任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办公室里,秦铮沏了杯热茶递给叶芸,吕芳芳则是义愤填膺地跟家里打着电话。“爹啊我跟你说,那个女人别提有多坏了,要不是我厉害,现在叶芸的厂子都要被那个女人点火烧了!”“我跟你打电话干啥”“对呀,我跟你打电话干啥的”说着她扭头,眨巴着一双眼睛用眼神询问叶芸。叶芸忍俊不禁。秦铮叹了口气,只好上前从她手中拿走了听筒,语气沉静地跟对面道:“吕叔,麻烦你去一趟叶家沟,跟我媳妇儿的娘家人传个话,就说叶雪找到了,让他们去县城派出所领人。”“我们我们就不去了,你让我媳妇儿他舅直接去派出所就行。”“嗯,好……”那边似乎说起了吕芳芳,秦铮淡淡笑了声,“没事儿,芳芳在这里挺好的,不麻烦。”“好,挂了。”和那边结束了通话,秦铮扣下听筒,转身朝叶芸摊了下手,“搞定”叶芸点点头。很欣慰,秦铮总是能猜到她的心思并为她做出决定。反正她是不想去派出所看刘美兰和叶雪抱头痛哭的一幕,即使叶建安在场,她也没有去看一场苦情戏的兴趣。约莫黄昏,叶建安和刘美兰赶到县城派出所见到了叶雪。如叶芸所想,刘美兰跟着叶建安一起赶来的,一见到叶雪,抱住叶雪就是不撒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叶建安也是又急又怒。可有自家妹子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对叶雪动手,怕把叶雪这个女儿推得越来越远。当初他妹子离家出走,回来后他爹就是又心疼又气恼地先揍了一顿,之后他妹子生下孩子又一次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可怜的老头,一直到死,都没能再见到亲闺女一面。叶建安还记得那时他妹子第二次离家出走,老头跟魔怔了似的,时不时望着大山发呆,嘴里懊悔地念叨着:“霞啊,回来吧,爹不揍你了……”叶建安也怕,怕自己冲动之下落得个跟他爹一样的下场。望着和刘美兰抱头痛哭的叶雪,他也红了眼眶,心里那个气,却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叶雪对叶建安却是亲近不起来。在刘美兰怀里哭够了,她抬起脸来,一双眼眶红通通的,带着怨气地凝望着还站在门口的叶建安。叶建安顿觉心凉。他也没有说那些煽情的或者责备的话,挥了挥手,只让刘美兰把人接回家,便去跟郑松道谢。郑松坦白是叶芸送来的人。叶建安听后一脸诧异,随即眼眶更红了,“芸丫头是个好丫头,小雪都这么对不起她了,我和他舅妈也对不起她,她竟然还费心费力地帮我们找小雪……”郑松神色一怔。他用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望着叶建安,心想对方在说什么胡话“这里面应该有误会。”郑松淡淡道,“你做好准备,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会对你造成不小的打击。”叶建安挥挥手,“郑队长,你有事尽管说,现在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郑松哦了声。“是这样,你女儿是被蓝天制衣厂的厂长叶芸以放火未遂的罪名送来派出所的。”叶建安愣住。啥玩意儿郑松一脸严肃,点头道:“是的,叶雪差点放火烧了叶芸的制衣厂。”“她昨天进入了叶芸的制衣厂,今天发现厂长是叶芸,中午便带着洋火柴去了放布料的仓库,打算把制衣厂烧了报复叶芸,幸好被厂里的巡逻人员发现,没有酿成大错。”叶建安张大了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雪竟然是这么被找到的!她竟然敢放火!郑松见叶建安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耸了耸肩,“我看你好像不是太能承受得住……”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的叶建安突然把鞋子一脱,怒气冲冲地奔向了屋里。“诶派出所可不提倡打孩子啊!”话是这么说,可郑松纹丝不动地站在门口,抱着双臂,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还用眼神示意了其他人不要插手。其他人皆是巴不得看热闹。自打叶雪被送来,不是喊叫就是撒泼,弄得他们一下午都没法工作,真是缺管教,的确该让她挨几下鞋板子。正跟刘美兰诉苦的叶雪,只看到叶建安一身煞气地冲进了屋。她顷刻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即拉过刘美兰挡在身前,沾染着哭腔的愤恨嗓音放声大喊:“你又护着叶芸是不是你竟然还想打我!”刘美兰一见叶建安这架势,也连忙伸手阻拦:“当家的,闺女才回来,你别糊涂啊!”可她哪里拦得住叶建安要是以前的叶建安,在她面前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可现在是翻身做主人的叶建安。“你给我起一边儿去!”“要不是你一直惯着她,不教她善恶,只教她欺负别人,把别人当成没有尊严的出气筒,她怎么能变成这种混账!”叶建安怒不可遏,一把将刘美兰重重推开,高高扬起的鞋底子夹杂着怒气朝叶雪挥去。那力道,颇是怒其不争。鞋底子抽在背上,隔着小薄袄仍旧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叫叶雪忍不住痛哭出声。刘美兰也跟着在一旁哭。本应严肃庄重的派出所因为这三个人变得鸡飞狗跳,气氛嘈杂,活像个乱腾腾的菜市场。这些都是郑松打来电话告诉叶芸。得知叶建安已经把叶雪接走,叶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