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并没有多和杨管事解释。</br>杨管事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低声回答，说晓得了。</br>我再从房间出去后，发现堂屋里空空如也，闷葫芦的老褚，以及杨鬼金都不见了。</br>杨管事随后跟了出来，他关闭屋门，交错贴下来两道符。</br>继而他循着我的目光看向堂屋，轻叹了一口气。</br>“我大哥就这样十年了，老褚是他的好伙计，不过，老褚也不怎么待见我，显神侄儿，他晓得你是罗家的人，还请你见谅。”</br>我点点头，拉开了话题，问杨管事，这符应该不会有问题吧。</br>杨管事立即摇摇头，和我保证，符肯定是没问题，这并不是隍司本身的符，而是他买的先生符，封住门，鬼跑不出去。</br>只可惜先生不轻易卖符，如果他能买到镇煞一类的符，直接贴在陈君额头上，就没那么多麻烦了。</br>我这才多看了那两道符一眼，的确，符文要比我用的下九流符复杂太多，完全看不懂里头的笔画，门道。</br>我放心了许多，走向自己房门口。</br>余光瞧见杨管事进了别的屋子。</br>进屋后，反手关好门。</br>我将老龚的夜壶，摆在了桌上。</br>悄无声息的，老龚脑袋冒了出来，干巴巴的脸上，眼珠子提溜转着。</br>“张兄，出来吧。”我语气平静。</br>几秒钟的安静后，一道灰气钻出了夜壶，很快，便形成了张轨的魂魄。</br>他死死的盯着我，眼中充满怨毒，沙哑的话音更透着空寂！</br>“我还是不明白……罗兄，为什么？”</br>“我拿你当兄弟！”</br>我眼中稍有思索，依旧没有流露出心软之色。</br>的确，我先前动摇过，如果鬼龛能帮我，那我加入又有什么？</br>可实质上，张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br>我和他第一个交道，是去救唐芊芊。</br>因为张轨抓了城隍庙众多投胎鬼，让自己的鬼去吞吃他们。</br>投胎鬼何其无辜？</br>而后认识的罗壶，利用阴牌控鬼暂且不提。</br>赵希所饲养的鬼，全是鬼婴。</br>那么多婴儿，是怎么来的？</br>张轨自己说过，鬼龛，是没有约束的组织。</br>可实质上，如果没有约束，就代表着滥杀无辜，那我因为一时之念，加入了鬼龛。</br>那即便我弄清了爸妈的事情，报了仇，又能怎么样？</br>我怎么去面对我爸妈，又怎么去给老秦头上坟？</br>更何况，这是基于我对鬼龛有用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帮我。</br>一旦瘟癀命的秘密被他们知晓。</br>那就不是帮我，而是要我命了。</br>这也是对于鬼龛组织那两个人，我没有留手的缘由。</br>他们都是一丘之貉。</br>整个鬼龛，都没有无辜的人。</br>这思索期间，张轨脸上的怨毒更浓郁，嘶哑又道：“总要说一句话，当鬼，也让我当个明白鬼。”</br>我收起思绪，还是没吭声。</br>从身上取出来一张人皮纸，我再撕下一小部分，在手中快速折叠。</br>很快，一个两指大小的纸人出现在手中。</br>我随后将其放在桌上，又看了张轨一眼。</br>张轨不只是怨毒，更浮现出阴晴不定。</br>“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再质问我一句！</br>“如果不想和他们一个下场，你就先进去。”我语态平静。</br>几秒钟的僵持后，张轨再度成了一丝丝灰色的阴气，钻进了小纸人中。</br>我快速摸出来一张符，封在纸人表面。</br>紧接着，我再用朱砂绳，将纸人缠成了一个小圆球。</br>最后，又用锁魂法贴上了几枚铜钱。</br>老龚的脸色稍有变化，是吞咽了一口唾沫的表情。</br>做完这些，我才真松了半口气。</br>我又没办法让张轨魂飞魄散，只能一直镇压，真说太多，让他当个明白鬼？</br>万一有一天他脱困，我才成了明白鬼。</br>将张轨的魂魄收好，我再叠出来一个两指宽的纸扎人，看向了老龚。</br>老龚的神色稍有不解，小声嘀咕了一句：“爷，忒小了点儿，现在又不办事儿，让我进去做啥？”</br>老龚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br>我眉头稍皱，说了句：“你再不把她放出来，那我真要把你放进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