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附秦派渐渐落入下风,我有点急了:“钜子,你就没点后手这么下去咱们怕是都要死在这!”
之前敢嚣张是因为我看出来了兀夫不想杀我,现在芈木杀我的决心就差刻在脸上了,要真死在这那可亏大了!
兀夫轻叹一声,沉声道:“原本不想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如今看来不得不动用老夫的手段了!”
我面色一喜,果然,能做钜子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后手,尤其是已经知道了有一部分人心存不轨。忙道:“既然如此,钜子快些动手吧,免得无谓的伤亡。”
兀夫点点头,运气大喝一声:“天鸿!”
声音出奇的大,竟然覆盖了厮杀的喊杀声,让我怀疑这老货是不是嗓子眼里装喇叭了!
正在我疑惑这“天鸿”是什么召唤杀手的暗号时,突然感觉脚下的青石板开始晃动起来,紧接着山体仿佛地震一般,不断有碎石落下。
与此同时隔着山门和屋舍的那道瀑布下端传来一声沉闷的“吱呀”声,我跟着兀夫跑到远离山体的地方,附秦派也开始脱离战斗开始往这边撤退。
及至到了悬崖边,低头看去,原来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如同水车一样的东西还真是个水车!
不过与汲水的龙骨水车不同,叶片极短,大概不到正常水车的三分之一,而且看起来极为厚重。此时的水车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了,转动的速度骤然下降,原本极小的水流激荡声也变得震耳欲聋。
兀夫边带我往后撤,边指挥附秦派脱离战斗,用弓弩逼迫反秦派后退。我正奇怪既然有弓弩为什么要近距离搏斗,却见反秦派从山上跳出几个披了竹片做盔甲的墨者挡在身前。
兀夫一边走一边得意道:“这是我秦墨根据楚地环境造出的竹甲,可挡普通弓弩而不受伤!”
我斜了他一眼,回顶了一句:“那为什么不造出可以破竹甲的箭矢呢”
“呃……皇帝说笑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岂能做到……”兀夫瞬间没了自得之色,紧跑了两步没再接话。
及至所有人撤回屋舍附近,通往山门的青石板路已经裂开了一道五尺宽的缝隙,并且还在继续扩大,看得我啧啧称奇,墨家机关术果然巧夺天工。
附秦派箭矢用完的时候,裂缝已经无法跳越过来,靠近山体的一侧裂开后是一个近九十度的斜坡,反秦派也不可能从山上绕过来。
看芈木和众人的表情,显然除了兀夫,其他人并不知道有这么一道机关存在。
芈木隔着裂缝怒目而视,娇喝一声:“兀夫,你这老贼果然防着我们,这机关是什么时候造的”
兀夫显然对这道机关非常满意,大手一挥道:“墨家存在何止百年,岂是你们这些小辈可以揣度的芈木,念在同门一场,你可速退去,老夫不伤你性命,倘若执迷不悟,老夫的手段可不止如此!”
芈木有些拿不定主意,以墨家的传承还真有可能藏有其他机关,自己虽然人数占优,但短时间内无法跨越这道沟壑,时间拖得久了,万一身后来敌自己这些人不够切菜的。
随即下定了决心,挥起长剑指着沟壑这边,怒声道:“秦人皇帝!兀夫老贼!且让你们多活些时日!”
转身不再回头,带着一行五十多人通过关门往山下去了。
及至她的身影消失在山的那边,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看着一丈多的裂缝好奇道:“墨家机关术名不虚传,这是怎么做到的”
兀夫微微一笑,捋着山羊胡为我解惑:“下方的水车上有铜链,连接着青石板下的木板,水车附近有人把守,听到老夫的命令便砍断固定铜链的木桩,水车受力就会将青石板下的木板抽走,自然露出下面提前挖好的沟壑。”
我目瞪口呆,一方面觉得能实现这个功能确实有点东西,另一方面又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高级……
良久后我突然想到什么,指着前方的沟壑,愕然道:“这玩意是一次性的”
兀夫点点头,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木板被抽走了,自然要重新布设。”
随即好像也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我,问出了一个弱智的问题:“可是我们怎么出去”
我握紧了拳头,真的很想打人,咬牙切齿道:“你的机关,你问我”
兀夫嘬着牙花子一脸惆怅,想了半天苦逼道:“老夫记起来了,此为陷阵机关术,设计时是要把敌人困于咱们这一侧,激发墨徒的斗志,倘若墨徒胜了,就可以修复机关再出去,倘若墨徒败了,也可以拖延敌军待其他墨徒来援,而且为了防止敌人搭建简易木桥出去,沟壑以内的山上、屋舍的木材没有长于沟壑距离的……”
我轻抚额头,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他是个老头,不能打他……’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将此事放到一旁,问起了正事:“你能不能向外传递消息”
兀夫点点头,指了指楼阁道:“上面有狼烟可以传达简单的信息,皇帝来时的村庄中也有墨徒,消息传递给他们,比如对敌、平安、拦截……”
我连忙打断他的科普,吩咐道:“你立刻传达消息给山下的墨徒,让他们去找我的护卫,拦截芈木!”
绝对不能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