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今天在这里学到很多吧”我笑着对桃夭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桃夭跟我比较熟悉了,在一起没那么拘谨。
“回陛下,妾对陛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单是大地如弹丸,妾都觉得难以置信。”
我起身踱步向外走去:“朕回咸阳宫,正好跟你顺路,一起走走。”
桃夭微微躬身,跟着我一路出了将作府,往巴氏台的方向走去。
将作府在咸阳南城门旁边,巴氏台在咸阳宫西南,一路沿着咸阳城的主干道就回去了。咸阳城说小不小,说大半个时辰南北也能走个差不多。此时已经过了宵禁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有些富贵人家的灯火透过门缝照到街道上。
八月的夜晚已经有了些寒意,天上一轮圆月为咸阳城披上了一层银纱,连天上的星星都稀疏了很多,路上的光景看得清清楚楚,孟合带领十几名禁军举着火把跟在身后。
我边走边吐槽道:“坊市中的泥土路已经那么烂,这主干道的青石路走起来还这么硌脚!看来修路一事刻不容缓啊。”
桃夭的声音在侧后响起:“陛下,城中的路已经算不错了,妾走这西域一趟,深感咸阳实乃天下最好的城池!”
“哦”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西域诸国的道路还不如咸阳吗”
桃夭摇了摇头:“差之甚远!东部还好,往西部去,那里非但没有青石铺路,更是常年少雨,走一趟身上全是尘土,时不时还刮起几场沙尘。”
“哈哈哈,咱们要跟好的比,不能跟坏的比,朕过几天就把修路的事安排下去。如今城中土地有限,还要在城外建些坊市才好,咸阳城也该扩一扩了。明春西域应该会派使臣来,不能让他们轻看了大秦。”
桃夭在身后轻轻应了一声,我回头看着她,招了招手:“往前来,这又没有其他人,朕总得回头看你。”
桃夭顿了一下,口中称是,往前快走几步,与我并肩前行。
“你刚刚说你不信大地如弹丸”
桃夭微微一笑:“妾实在难以相信。不过,陛下说过的话总是能够应验,妾又不得不信。”
“哈哈哈。”我开心应道:“朕要做的事太多了,所以朕很急,可朕又不能急。先皇在世时,民力已尽,朕即位四年,略有好转。即便如此,一次北伐便几乎耗掉了一年的岁收,朕现在不敢妄动了,只能做一些不那么激进的事。”
桃夭点点头,避开了嬴政的话题:“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妾相信陛下能将大秦治理为天下最好的国家。”
“对了。”桃夭抬起头:“太尉大人最近便要成婚了。”
我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有个容貌颇为出众的女子去了妾的布坊,要买些蜀锦。妾刚好在,便闲聊了一会,这才得知是太尉大人的夫人。”
我无奈道:“这个章邯,朕都跟他说了,既然是朕赐婚,一应所需尽可去找少府,为何还让林小去买蜀锦。”
桃夭笑道:“陛下提拔的人都如太尉大人一样,深感陛下知遇之恩,自然不愿意再在小事上麻烦陛下。”
我微微侧身,奇道:“除了章邯、公输进,朕提拔的人好像没有你认识的了吧何出此言”
桃夭脸上绽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轻声道:“还有巴氏呢!”
我呵呵一笑,打趣道:“朕谢谢你啊,还记得朕的好。”
桃夭脸色一红,没再接话。
我抬手指了指:“到了,快回去歇息吧。”
桃夭躬身行了一礼:“陛下也早些歇息,妾告退。”转身向坊市内走去。孟合早已打了招呼,坊吏正在等待。
看着桃夭的背影,我摇了摇头,带着孟合和隐藏在暗处的禁军,缓步向咸阳宫走去。
想到明天要跟那帮老顽固争论学宫的事,不由头大起来。
前段时间在征匈奴,朝中还算老实,这才安静了几天,又有人开始议论学宫,带头的就是余禾。他前几天去了一趟临淄,发现那里有人借各郡学宫,为重建稷下学宫造势,就觉得这帮人要拿稷下学宫为旧齐招魂,于是回来后两次在朝会上谏言关闭郡县学宫。
这老货虽然性子直,可脑袋挺好使,现在不拿嬴政说事了,直接把商鞅搬了出来,让我一阵头大。
虽然惠文王把商鞅杀了,虽然直到现在还有不少秦人对他颇有怨言,但从来没人敢说废了商君之法。
此前变更军工爵制、修订《秦律》,总归没有偏离法制、农耕、人才、功利和国家干预这五项核心,加上我那些新政策确实卓有成效,白掷还为我垫了脚,朝中没有太大的意见。
可是一旦涉及那“驭民五术”,好像这些人就特别敏感,好在有余禾为他们出头,到现在还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跟余禾共同谏言。
至于余禾,他跟李斯一样,是外来户,为官有二十多年了,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内史韩,一直在蜀中没怎么回来过。平日里就他和夫人在咸阳,不党不争,唯独他认为错了的事,就一定要死磕到底才肯罢休,朝中不少人对他是既爱又恨。
我让孟合探查了一下他去临淄这一趟的情况,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