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听完后眉头紧锁,不敢贸然开口,毕竟牵扯到国家大事。
看到两人的表情,我笑了笑。
“但讲无妨,朕心中有了些想法,只是听听你们对此事的看法。”
尉迟这才松了一口气,拱手一礼,缓缓开口道:“回陛下,匈奴之患由来已久。此前我大秦只是在长城内防守,如今河西走廊却没有长城作为屏障,要想守住河西走廊,就不能墨守成规。”
我点点头,没有避讳韩信:“说得没错,所以朕才练了一支新军,取得谷水大捷。只是吴剑现在要对付东胡,边军恐怕一时无法转变作战思路。”
尉迟又想了片刻,试探地说道:“如果让臣守河西走廊,臣会把所有秦军全部集中在驿馆,令达达部的骑兵伏于周边。待匈奴来攻,可里应外合破之。”
我轻舒了一口气,尉迟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其实就是大破胡尔达的办法。
只是匈奴人可不同于胡尔达,首先便是人数肯定要多上很多;其次匈奴人的目标也不一定是直接占领河西走廊,有可能只是来打个秋风,只要把牧民、牛羊掳走,对于他们而言便不虚此行。
没有听到我出声赞同,尉迟有些忐忑地看了我一眼。
我轻轻敲击桌面,把我的担忧讲了出来,末了接着道:“所以朕也是与你一样想法,只是担心匈奴人会有此行径。”
尉迟顿了顿,眉头紧皱,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看了看旁边的韩信,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听我和尉迟讲话。
“韩信,你作何想”
尉迟听到我居然问策韩信,略有些惊讶地看了韩信一眼。韩信到来后尉迟常与他交谈,发现此人确实有些才能,不过没有发现有什么独到之处。
韩信闻言也是一愣,连忙躬身道:“信初来军府,不敢妄言。”
我笑了笑,鼓励道:“要是有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韩信看了一眼尉迟,尉迟微微点头,示意他不用害怕。
“回陛下,小人倒是有一计。刚刚尉迟大人所讲之策可行,不过正如陛下所忧,若是匈奴以优势骑兵倾巢而出,恐怕即便不能占领河西走廊,也会对那里的秦军造成极大的伤亡。”
“小人以为,既然匈奴人去年便在河西吃了大亏,今年必定会谨慎许多。因为匈奴人并不知道秦军已经不在河西走廊,他们会先派出一支规模不大的骑兵,在河西走廊试探,有两个目的:第一,看看那支秦军还在不在河西;第二,同时他们会设下埋伏,把秦军引诱出来,围而歼之。”
“如此一来,为了确保能够击败这支秦军,匈奴骑兵即便没有倾巢而出,也会将大部兵力集中在阴山以西,其阴山以东将兵力空虚。可命边军从云中向北长驱直入,兵不需多,但声势一定要浩大,让匈奴人以为我大秦要直取狼庭。到那时,进攻河西走廊的骑兵必然要选择回援,此谓围魏救赵。”
“不仅如此,德水两岸的新秦中(河套地区)是我大秦与匈奴长期争夺的地方,现在东侧已经被大秦占领,而河西走廊北部有荒漠、高山,不论匈奴南下还是北上,都要经过卑移山(贺兰山)西麓,那是他们唯一掌控的地方。可令边军在卑移山设伏,匈奴来回奔波,必然疲惫不堪,秦军又善于阵战,可大破之,此谓以逸待劳。”
“哈哈哈哈,好!”我不禁开怀大笑:“没想到你果真用兵如神,朕没有看错人!”
不愧是被称为“兵仙”的韩信,何止是有点东西,简直是太有东西了!
尉迟也是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韩信,心中赞叹不已:‘不愧是陛下看中的人,竟然能有如此才能,我不若也!’
韩信微微颔首,谦虚道:“谢陛下。小人只是推测。至于行军打仗,攻守之势瞬息万变,需得随机应变。此外,若是在卑移山无法战胜匈奴骑兵,可不必强求,只需迟滞匈奴骑兵。待东胡事毕,陛下的新军自然可以回援。”
我越听越满意,笑着点头道:“嗯,说得不错,朕会仔细考虑。”
目前来看这个建议是最好的,比我和尉迟的方法稳妥许多。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要赶紧诏令吴剑和蒙恬,战机稍纵即逝。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袍,对两人道:“不错,你们都是将帅之才,待此件事毕,朕会把你们放到战场上一展抱负。”
两人连忙道谢。
我刚要迈步出去,韩信叫住了我。
“陛下,小人斗胆,有个疑问想请问陛下。”
我止住脚步,转身看了看他,心中了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挥手道:“尉迟,你先退下。”
尉迟躬身退了出去。
“你是想问朕为什么对你这么了解吧”
韩信略微弯腰,恭敬道:“陛下英明。”
虽然韩信弯着腰,一个八尺的汉子却也几乎与我十八岁的身高持平。我挪动了一下脚步,呵呵一笑。
“天机不可泄露。朕只能告诉你,朕从未见过你,也从未派人监视过你,但对你了如指掌。韩信,记住朕让司马砺带给你的话,这天下只有一个大秦,而且只会有一个大秦!”
说完我径直回了咸阳宫,只留下韩信呆愣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