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押下去的四人,我缓了口气,吩咐道:“回宫!”
线索已经中断,不知这些人是受六国遗民指使,还是……
随后在数十禁军的护卫下,我乘马车往咸阳宫走去。
街道上早已清空。行至渭河桥上,众人皆是警惕不已,桥上属实是行刺的好地方,著且生怕再有人行刺。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过桥后,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只听刑中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什么味道”
此时我也闻到了,像是松木的味道,又像是艾草的味道。
还没仔细分辨是什么东西,我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刑中的声音也骤然在耳边乍起:“保护陛下!”
刑中话音刚落,一柄足有丈半的利箭伴随着尖利的啸声穿过车帘,在距离我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微微颤动着。
我看着箭上缓缓滴落的鲜血,头晕的感觉更甚,两眼一闭,险而又险地擦着箭尖昏倒过去。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四海殿,床边李斯、冯去疾、冯劫三人侍立左右。
太医令苏合见我转醒,忙道:“陛下”
李斯三人也急忙上前,问道:“陛下身体如何”
我摇摇头,脑袋还是有些昏沉。
苏合道:“陛下,您吸入了迷烟。好在身处马车,吸入的不是很多。臣已仔细检查陛下的身体,此烟无毒,静养两天便无大碍。”
我挣扎着起身,兰儿连忙来扶,李斯急忙道:“陛下,您还是躺下歇息吧。”
坐起后,我喝了口水,总算好受点。
“朕昏迷了多久”
李斯应道:“禀陛下,两个时辰。”
“行刺的人抓到了吗”
“是卫士令白偬。行刺陛下后自宫墙跳下,自杀身亡!”
我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发现张二的尸体不是巧合。看来赵希四人行刺朕,不过是让朕以为他们只是想给朕个下马威,不敢真的行刺于朕。待朕放松警惕,再来真正的杀招!”
“一个卫士令啊,就这么直接作为了弃子,真是好计谋、够毒辣!”
我盯着冯去疾,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冯相,你说是不是”
冯去疾身躯一震,果然!
没有犹豫,冯去疾直接躬身道:“禀陛下,臣以为能唆使卫士令行刺陛下,又制定如此周密计划,必不是一般人。臣以为必须要严查!”
我哼了一声。
“当然要严查!刑中,你去通知蒙毅,彻查此案,不择一切手段!若有必要,你令净室协助!”
殿中一片寂静,没有听到刑中那坚毅的声音。
我环顾四周,这才看到兰儿的眼睛早已通红。
我心中大惊,声音一沉:“刑中呢”
李斯拱手回道:“禀陛下,仆射大人为陛下挡了那一箭……当场便没了气息!”
听到李斯的话,我眼前恍然又出现了那支微微颤动着、不断滴落鲜血的利箭。
看着旁边泣不成声的兰儿,我心中又是一颤,开口道:“兰儿,你且下去歇息。”
兰儿闻言,道了声谢后疾步退了出去,隐隐传来抽泣的声音。
“把著且、蒙毅叫过来!”
四海殿正殿中。
著且脸色惨白,自知难逃一死。其余四人也是肃然而立。
我的脸色已经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
“著且,把禁军交给李杰。此间事毕,滚去上郡吧,不要让朕再见到你!”
著且闻言,错愕地抬起头,随后躬身垂首,感激涕零地回道:“臣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
我挥挥手,著且一边谢恩一边退了出去。杀了著且于事无补,此时要先稳住禁军军心。
“李斯,你和蒙毅严查此案,不论何人,但有嫌疑皆可直接抓捕,直接向朕禀报!”
李斯和蒙毅躬身称是。
冯去疾突然拱手道:“陛下,老臣有话,容与陛下单独呈奏。”
我对着其余人沉声道:“你们且按朕的吩咐去吧。”
看众人退下后,我盯着冯去疾。
“冯相有何话”
冯去疾张口便是惊雷。
“老臣猜测今日行刺陛下的幕后主使,乃是白氏一族!”
我被冯去疾的话惊讶到了,自爆
“冯相据何猜测”
冯去疾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冬至宫宴结束后,护军都尉白掷曾到老臣府上。老臣拙荆虽是白掷的姐姐,但与其素无来往。冬至这天白掷送了许多礼物来,老臣碍于情面留下一点五菜,余者交还。”
“但据臣管家周良所报……白掷在与拙荆交谈时,对陛下……颇有微词。言白家‘存亡之际’也,意欲使拙荆劝说老臣助其渡过危亡。拙荆未曾理会,还劝说其勿要心怀怨恨,陛下之策乃为天下着想。”
“老臣实在放心不下,便命周良借送还五菜之名到白府一探究竟。白掷回去不久后,其身边的白间便往郿县方向而去。”
“此外,卫士令白偬虽为白家族人,但乃旁支。年少时白掷见其聪慧,便交由族中培养,成年后一路提拔,直至做了卫士令。白偬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