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的主力部队,此刻在何处?孙统领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紧接着,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不好,武城这一次,恐怕要遭大难了!他猛然回想起自己派出的小六子,再配合上这一路而来的逃亡。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不成……这些后金人,乃是故意的?他们就如同驱赶羊群一般,故意将我们驱赶到此处,为的便是向城主传达错误的消息。从而让城主将重兵,安排在正门的位置上,防备后金所谓的主力部队。可事实上,后金人却暗度陈仓,选择一个易于突破的关口,大举进攻。如此一来,即便是城主发现了其中端倪,想要收缩回防的时候,却发现武城已经被攻破。若是如此,即便是城外的军队赶回来驰援,怕是也晚了一步。思及至此,孙统领只觉脊背发凉。这一次,他顾不得自身有可能暴露,翻身上马,朝着其余几名斥候的方向疾驰而去。与此同时,武城。武静依旧站在城墙上极目远眺,她看到了后金的攻城器械,只是距离太过遥远,只能看到些许轮廓。只是不知为何,这些攻城器械上,点满了火把,就好像是故意告诉她,对方的主力过来了一般。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城主大人,大事不好了!西城门……破了!”“你说什么!?”武静猛地转过身子,一双虎目之中泛着凶芒。可下一刻,她的眼眸中又闪过一丝疑惑。“来人,将此人拿下!你们传令官呢,为何不见他过来亲自禀报?你可是想乱我军心?”听到这话,那名年轻的传令兵,当即跪在地上,满脸沉痛。“城主大人,传令官大人他……他已经死了,就死在了西城门的城墙上,被后金人活生生的乱刀砍死了!”“不止如此,如今西城门那边,已经完全被后金贼人占领。咱们的人全都牺牲了。”说到这儿,那名年轻的传令兵再也抑制不住,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传令官大人心疼我年纪小,便先一步派我过来传信。可我没想到,我方才走出十余丈,他便被蜂拥而来的后金贼人乱刀砍死!”“城主大人,咱们的兄弟们全死了啊!”听到这话,武静整个人如遭雷击,挺拔的身姿僵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我不是派去了不少援军,他们……”“他们也死了,都死了!那些后金人就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兄弟们拼了性命,可却依旧难以抵挡后金贼人的进攻!”“亲卫听令,所有亲卫所属,立刻朝着西城门方向驰援,就算是拼死,也不能让后金贼子,踏入百姓居住的区域。”“正门的守军……分出两队出来,也一并驰援过去。”武静很快整理好情绪,面颊冷峻接连下达了两条命令。她知道,此刻便是武城最危急的关头!她身为一城之主,断然不能在此刻乱了阵脚。亲卫长听到这条命令,已然明白了武静心中所想。他几次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反驳。因为他心里也很清楚,若是让后金贼子入了百姓居所,后果不堪设想!可就在这时,那名抱头痛哭的传令兵,却再次大声喊道:“城主大人,这些人根本不够啊!”“后金贼人铺天盖地,又占据了西城门。派这么点儿人过去,与送死并无分别!”武静闻言,心底已是一片冰寒。一边是后金人主力的虎视眈眈,一边是已然沦陷的西城门。她,到底该如何抉择?这一刻,武静的脑海中,回忆起父亲当年曾问过的一个问题。“孩子,若是有朝一日,武城城破,武家当如何?”那时的武静,不过豆蔻年华,当时很随意的便回答道:“那便与武城共存亡。”然而,当此刻这个问题重新摆在她面前时,她却忽然明白,原来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居然如此沉重。与武城共存亡,说来简单。可武城的数万百姓,又何其无辜呢!武静咬了咬牙,犹豫了片刻后,忽而开口道:“正门的守军不能动,派人去武家传消息,就说武城到了存亡关头,是武家上场的时候了。”“不必了!”就在这时,一个鬓角半百,只剩下一条胳膊的中年人,龙行虎步而来。他声如洪钟,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小山。“静儿,如今的情况,你三叔已经知晓。不就是西城门么,三叔去去便回!”武静深深地看了面前这位三叔一眼,陷入了沉默。如果说,武家还剩下最后一位男丁,那便是面前的这位三叔。三叔年轻时候,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从此之后便一蹶不振,将自己关在偏院之中,整整二十年。彡彡本来父亲是有意将家主的位置,传给三叔的。奈何被三叔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父亲万般无奈,才将家主之位,传到了自己身上。自始至终,这位三叔都不曾踏出偏院一步。没想到二十年后,他竟选择了重新出山!这一刻,武静热泪盈眶,双眼翻红。这便是武家,为了守护这座武城,甘愿付出一切!“一切……一切便拜托三叔了!我……”“静儿,好生守住城门。三叔去也!”独臂中年人朝着背后摆了摆手,旋即翻身上马,带着武家的家丁,朝着西城门的方向而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此刻站在城墙上的人全都沉默了。只见武家三叔的身后,跟随的全是一些缺胳膊断腿,身有残疾的老兵。明明是一支老弱病残组成的队伍,可此刻他们的眼眸中,却迸发出骇人的杀气!这杀气之恐怖,甚至令城墙上的守军,感受到阵阵寒意。就在这时,咆哮声从这支队伍中响起。“我,孙大福,从军五载,斩26人!”“我,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