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阳泽宫,皇上与青阙对座饮茶。
「朕这些日子时常觉得身上酸痛,叫太医来看却说没什么毛病。」皇上说着扭了两下脖子,「难道朕真的老了吗?」
青阙低垂着眼眸,慢慢地品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后,抬起眼来,向皇上说道「陛下并非老迈,而是在脱凡骨。」
「原来是这样吗?」皇上听了之后立时变得十分欣喜,「那不知要多久才能脱完?」
「这个不能确切。」青阙摇头,「不过少则半年,多则无期,还是要看个人的缘法。」
皇上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情不自禁笑道「若是快的话,半年就可以了,到时朕就可以飞升了吗?」
「陛下要等尘缘彻底了断,凡骨才会脱尽,否则是不能飞升的。」青阙说,「这就要看陛下的心了。」
「尘缘如何才能了断呢?朕早就想了断尘缘了。」皇上说,「之所以还坐在国君这个位子上,也是因为国师您说朕尘缘未断,要朕回到世俗中来。」
「陛下若是心诚,自然能求得君星现世。只要君星现世就可以代替陛下执掌天下,陛下的尘缘也就满了。」
皇上不免疑惑「既然如此,那就要看君星什么时候出现,又怎么能说要看朕心诚不心诚呢?」
青阙微微一笑「如果君星临世而陛下对他信赖不疑,将江山社稷托付到他手上,那么自然就了却了尘缘。如果被馋言魅惑,心生动摇,那么便永生永世也难有个结果了。所谓一念起而百障生,一切都由陛下的心意决定。」
皇上听了之后连忙正色道「国师放心,朕一心求道,是绝不会动摇的。」
青阙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随后张泽走了进来,小心地向皇上说道「陛下,今日晚膳还是去丽妃娘娘宫里吗?」
「自然,」皇上说,「先送国师回去。」
皇上来到丽妃宫中,丽妃像往常一样迎了上来,嘘寒问暖。
皇上见她双眼发红,脸上似有泪痕,不禁询问「你哭过了?」
丽妃不禁别过头去,支吾道「臣妾不曾哭。」
「你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朕吗?」皇上转过她的身子来,「是谁欺负了你不成?」
「并没有,臣妾得皇上的宠爱,哪里会有人欺负我呢?」丽妃说,「原本想着等用过晚膳后再和陛下讲的,谁想陛下目光如炬,才打一个照面就瞧出来了。」
又是撒娇又是奉承,让皇上十分受用,便更加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竟然把你给惹哭了。朕还不饿,先听你说。」
丽妃便拉着皇上的手坐下,说了起来「臣妾今日偶然听人说起九皇子,说他如今的处境甚是凄凉,不但身边侍奉的人不尽心,有时竟连残羹剩饭也吃不到。
臣妾以为他们是在胡说,便训斥了两句。又一想九皇子的确今非昔比,难免会受冷落。他又是个省事的,必然一忍再忍。
虽然我与姚紫云素来不睦,可九皇子到底是陛下的骨血,更是我腹中孩儿的兄长。
臣妾便命人请了九皇子来,想着问一问他的寒温,叮嘱他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到我这里来拿。
谁想见了这孩子,臣妾的眼泪就忍不住了。他不但瘦的厉害,身上穿的也甚是单薄,手上甚至生了冻疮……」
「冲儿竟然受这般的苛待?!」皇上听了也很是震惊,「他每日里都去给朕请安,但朕太忙,也没有细看他。」
「陛下日理万机,又何况男子本就心粗,哪会想到这些呢?」丽妃一边拭泪一边说,「便是臣妾,若不是听她们如此说,也不会往这上头想啊。」
「姚紫云罪孽深重,但冲儿是无辜的。
」皇上的话里隐隐含着怒意,「侍奉他的人真是活到头了!」
「臣妾现在总是忍不住自责,若是我早些想着关照关照他,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丽妃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你现怀着身孕呢,可不能总哭。再说这事如何能怪到你头上?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养胎,又不管这后宫之事。」皇上心疼地说。
丽妃的这个孩子是他最小的孩子,也是他在俗世所留下的最后一点血脉,因此对这个孩子格外重视。
「臣妾也是这么想的,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如今有贤妃姐姐打理后宫,我又何苦有事儿没事儿乱掺和?好似信不过人家一般。」丽妃说。
「贤妃一向细心,怎么竟连这些事情也没顾到?」皇上叹了一口气,「罢了,朕去看看冲儿吧!」
「陛下去看看他也好,您到了那儿。下头的人知道了,往后也自然会收敛的。」丽妃说着起身,「臣妾也想去看看。」
皇上特意没有带太多人,只带了两个随从。
到了九皇子如今的住处,进了门就发现屋子里比别处都更冷。
九皇子正在里间读书,身边放着一只碳盆,里头烧的倒是好碳。
见皇上和丽妃来了,连忙放下书起身问安。
「你身边伺候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有?」皇上压着怒气问九皇子。
「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