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薛姮照站在阳泽宫西边的琉璃影壁下,仰头看那上头的双龙拱日图。
张公公殷勤地小跑过来,隔老远就笑。
来到薛姮照跟前,薛姮照朝他行礼,他忙拦住了说:“薛大姑娘,可不用跟我这么着。我还没及去谢你呢!
这次周泓的事,抄没了的田产财物,&nbp;拢共几百万两银子,这老东西,好悬没把八局都装进自己腰包。
这一回内库算是有了一笔大进项,圣上很是欣慰。一高兴就赏了不少人,我也在其中。”
薛姮照当然知道皇上为什么高兴,因为他求仙炼丹很是费钱。
可这个钱是不能从国库里拿的,&nbp;只能动用内库的银两。
这几年皇上自己的小金库不大宽裕,&nbp;出的多进的少,再加上太后的丧事、新后和太子册封,&nbp;都是好大的支出,所以皇上很是缺钱,又不好明着搜求。
如今周泓一被查,就好比挖了老鼠精的窝。
这么多年他贪的钱物,一下子就成了赃物,尽数充公。
而这笔钱是不入国库的,因为周泓是太监,贪的是宫里的钱,所以要还回宫里,自然入了皇帝的私囊。
别人不知道这是薛姮照的功劳,&nbp;但张公公是知道的,所以对她越发客气。
“我来是特意向公公您道喜的。”薛姮照浅笑着说,“另外还有件事想要拜托公公您。”
“薛大姑娘你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张公公忙说。
“不知公公和尚膳监的人可能说得上话?”薛姮照问。
“倒是还成,”张公公呵呵笑着说,“我如今也是管着皇上用膳的事,&nbp;常和他们来往。”
“过些天宫里春宴,必要用到许多人手。我想请您帮帮忙,&nbp;把我也安排去伺候春宴。”薛姮照说明来意。
“哦,”张公公微微沉吟,“这事儿的确是尚膳监管着,而且接下来花朝节、上巳节,还有皇后娘娘的生辰,都是要设宴。
人手肯定是不够用的,往年也有从别处调用的先例。”
薛姮照的身份使然,是不能到十二监去做事的。
但是借用不在其例。
“不过嘛,姑娘为什么要怎么做呢?这差事可不轻快,又伺候的都是主子。规矩又多,事情又杂。
期间有纤芥之错,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一般人都绕着走,你为什么要求着去?”张公公很不理解。
“既然我来求您,自然是信得过您。您既然问了,我也不藏着掖着。”薛姮照落落大方地解释道,“我也是想找个机会出头,在四司八局里最多做个掌事宫女。
虽说也算得上有些脸面,&nbp;可活计太重,&nbp;操心太多。我这身体经年累月下来,必定吃不消。
若是有机会到主子跟前去伺候,&nbp;别的不说,多少是轻省些的。”
薛姮照她们这些人是罪奴的身份,在宫里比那些一般的宫人地位都要低。
想要通过常规的途径出头,是不能够的。
但也并非就意味着无路可进。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得到宫里哪位主子的赏识。
只要主子一句话,要哪个宫女或是太监在自己身边伺候,下头没有不放人的。
之前刘权他们想要借何贵人的手杀薛姮照,也是拿这个做诱饵,让她去青荇坊的。
“姑娘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说的也是啊!你们这样的出身,的确不适合在四司八局里总是操劳。”张公公点点头说,“你一而再地帮我,如今你好容易开一回口,我说什么也得成全你。
过个一半天儿,我就去和尚膳监管事的说一声,叫他们记着调你去。”
“那就多谢公公了。”薛姮照笑着向他又行了一礼。
“哎呀!薛大姑娘,你就是跟我太客气了。
你要再这么着,我以后有事儿也不好意思朝你张口了不是?”张公公一边摆手一边说,“我还得再问一句,是调你一个人过去,还是把平日里和你在一起的那位池姑娘也带上?”
“公公想的真周到,不过还是先我一个人过去吧!”薛姮照说,“你也说了那边规矩大事情多,万一出了错,不是闹着玩儿的。
顶好是我在前头探探路,若是我能成,回头再拉扯她也不晚。”
“说的也是啊,那池姑娘一派天真直爽,还是谨慎些吧!不要帮不成反倒害了人家。”
“如此就多谢公公了!也耽误您好一阵子了,还是快请回吧,我也该走了。”薛姮照客客气气地说。
“那成那成,薛姑娘你慢走。”张公公也堆着笑脸说。
薛姮照回来,池素堵着门问她:“你这妮子又跑到哪儿去了?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可要拿过去吗?”
“你这么急做什么?”薛姮照拨开她的胳膊,边进屋边说,“事缓则圆。”
“这不是我急不急,不是已经定下来要回四司那边了吗?咱们还在这儿